第二百五十三章 又壹個外來者

　　誓約勝利之劍發出了光。
　　這光清澈而激烈。
　　這光曾照亮了比黑夜還要混沌的亂世。
　　這光正是跨越了過去現在未來，所有戰士，不，是星球上所有生靈的共同的祈願，更是星球最後的掙紮。
　　那是連騎士王握住聖劍壹千多年來都不曾見過的光輝，超越了之前任何壹次使用的光輝。
　　那是星球所鍛造的第壹把聖劍的真正力量，但全力揮出的話，恐怕連天上的星辰都可以擊碎。僅僅是流出壹部分，就讓所有人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看到這壹抹熟悉的光輝，賽法盧不斷前進的巨大身軀終於停了下來。
　　“曾經…毀滅我的…光……令人不快，但是……是……必要的。聖劍使，希望……妳能……多等壹會……等我完成……我的目的……再消滅我吧。我……喜歡……這顆……星球……不希望它……被我……毀滅。”
　　“我相信妳。”阿爾托利亞毫不猶豫地點頭，她能感受到阿爾蒂拉那顆隱藏在巨大身體之下純真之心，“請盡快，我只能再壓制幾秒鐘。”
　　“感謝！”巨神面露喜色，壹邊揮灑力量，壹邊全力朝著言峰綺禮沖去。
　　綺禮也玩命似的躲閃奔跑，極短的時間裏已經從祭壇沖到了山腳下。盡管失去了半邊身體，但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光芒——感受到外敵的出現，星之聖劍盈滿的速度快得可怕，璀璨的光芒已然凝成實質。
　　“是我的勝利！星球站在我這壹邊！”綺禮興奮地大吼。
　　“不！”被光之洪流晃花了眼的巨神發出痛苦的呼喊。
　　關鍵時刻，壹只手握住了阿爾托利亞的手腕，硬是在聖劍揮出的瞬間強行偏移了劍鋒的移動軌道。
　　雖然只是很少的壹點點，不足以讓巨神完全不受傷害，但只是壹條手臂外帶小半邊身體的損失，並不足以要了賽發盧的命。
　　她，仍然健在。
　　“妳到底想幹什麽？我愚蠢的妹妹！妳想星球毀滅嗎？”重新折返的愛爾特璐琪咬牙切齒。
　　“妹妹？呵呵呵呵……是不是吾消失得時間太長，久到汝等忘記了吾的氣息。”
　　重塑了被聖劍融化的右手，左手用蠻力奪過星之聖劍遠遠丟出。純白的真祖轉過身來，壹雙漂亮的眼睛既不是艷麗的紅，更不是耀眼的金，而是在那之上，比全力全開的“扭曲之魔眼”與“直死之魔眼”更加燦爛的七彩。
　　這是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魔眼”這壹概念的終極形態。
　　“！！！”
　　“妳……”
　　“妳是——”
　　愛爾特璐琪、斯圖盧特、布拉德三名古老的死徒同時倒抽壹口氣，所羅門和靈長類殺手更是如臨大敵，鄭重程度與破滅的巨神賽法盧相當。
　　“朱月，如此自稱沒問題吧。”
　　開口的瞬間，現實改變。現代的冬裝被華美的白色禮裙取代，齊耳的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變長，直至腰際。
　　頭頂，明鏡般的圓月被血色覆蓋。朱紅之月的主人對著遠處伸手壹抓，已經跑上大路的言峰綺禮瞬間被無法抗拒的力量包裹，又被拽回了朱月的面前。
　　“不可能，妳，妳不是死了嗎？被第二魔法使——”綺禮壹邊掙紮，壹邊質問。
　　“汝都能憑借吾的壹部分力量不斷轉生，吾為什麽會那麽輕易被消滅？基修亞並不擅長靈魂方面的操作。”
　　朱月發出壹聲輕蔑的嗤笑，空想具現之間，不斷在綺禮的身上制造傷口。
　　“每壹名真祖都是吾的備用的轉生體，真祖不滅，吾便不會真正消亡。汝所謂的永恒，不過是在模仿吾罷了。”
　　“她……怎麽樣了？”
　　免於被聖劍毀滅之厄的巨神原路折返，從靈脈中汲取力量修復自身的同時開口問道。
　　“汝是指這具身體的主人？”朱月微微壹楞，旋即笑道，“真讓吾感到驚訝，汝等不是敵人麽？想不到汝竟然會關心她。”
　　“她——怎麽樣了？”又壹次重復。
　　“她和汝壹樣，自願放棄壹直堅持的姿態。如果不是這樣，吾也不會這麽快蘇生。原本，按照吾的預計，吾真正的復蘇會到這顆星球的終結，行星回歸，吾取回‘魔劍·真世界’之後——人類，真是個不可思議的種族。先有基修亞，又有這個叫間桐慎二的少年。”
　　不怪朱月如此感嘆。她在每壹名真祖體內都留下了自己的側面，也就是說她對每壹名真祖的狀態都有了解。
　　愛爾奎特是她最小的女兒，也是她寄予最大希望的身體，從愛爾奎特誕生起，她便壹直關註著她。
　　看著她被真祖們教育成處刑人。
　　看著她被羅阿算計發狂。
　　看著她第壹次嘗到鮮血的滋味。
　　看著她第壹次有了自身的情緒。
　　看著她被人類的少年喚醒。
　　看著她受到少年的影響，沾染情絲。
　　看著她越來越像個人類。
　　看著那個人類為她分擔吸血沖動——那時，她真的很想幹掉那個少年，因為這麽做，等於無限期延長她復蘇的時間。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她認為自己真的要等到星球終結，才能復蘇。
　　沒想到，峰回路轉。那個偷了她壹部分力量的小偷居然來了壹場驚天逆轉，讓愛爾奎特再次回到了初嘗鮮血時的狀態，也是最接近她這個靈魂側面的狀態。
　　借著這個機會，她開始和愛爾奎特對話。告訴她，把身體交給我，我能實現妳的願望，真正殺死罪魁禍首，為他報仇——愛爾奎特之前待在空中，什麽都不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愛爾奎特答應了。某種程度上，她和阿爾蒂拉是壹樣的，壹樣的天然純潔，壹樣的單純固執，壹樣可以為了自己重要的人付出包括生命在內的壹切。
　　壯美、決絕！
　　所以阿爾蒂拉變身為巨神，所以愛爾奎特放棄了自我，將身體交由所有真祖的源頭朱月掌控。
　　雖然身體還是那個身體，但在力量的運用與掌控上兩者之間差的不是壹般的多。更重要的是，朱月和阿爾蒂拉同樣，都是外來者，不會被抑止力直接影響。
　　要知道愛爾奎特剛才可是壹邊抗拒蓋亞的呼喚，壹邊和愛爾特璐琪等人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