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羽絲緹薩的疑惑

　　和羽斯緹薩相識壹年來，慎二從來沒有見過她露出這種表情。
　　低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攪著衣角，帶著些許的怯懦，些許的仿徨，些許的無助，些許的愧疚。她做不到像平時那樣直視慎二，連斯卡哈都不敢看，她做不到像平時那樣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站在工房的角落裏，像壹個做錯事，被人遺忘的孩子。
　　是的，孩子，羽斯緹薩雖然已經存活了壹千多年，但她在人的感性方面卻沒有得到多少成長，算上構築大聖杯時和間桐臟硯、遠阪永人等人相處的十年以及與脫離聖杯系統與慎二相處的壹年，羽斯緹薩作為人的心理年齡只有十壹歲，就是壹個孩子。
　　斯卡哈看出了這壹點，慎二卻因為羽斯緹薩漫長的生命忽視了這壹點。
　　妳不能拿成年人的標準要求壹個孩子——這就是斯卡哈的潛臺詞，也可以翻譯成不能拿BBA的標準要求羽斯緹薩。
　　然後妳就可以等著挨揍就了，放心，師匠就算把妳打死，也能用魔術把妳救活了繼續揍或者把妳的靈魂帶往影之國繼續揍。
　　不過師匠也犯了壹個錯誤，她有些高估了慎二的心理年齡。慎二的心理年齡兩世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三十歲，離真正的成熟還有相當的距離。
　　之所以走眼，是因為慎二二的來歷超出了師匠的認知，請報上的不足導致了誤判。
　　師匠的千裏眼再強，也看不到平行世界，更不會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會以小說、遊戲、動畫、漫畫等種種形式為慎二所熟知。
　　慎二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毅力是建立在前世積累的對神秘，對變強的渴望；周密的謀劃和謹慎的行事風格是基於對型月世界的熟悉。但師匠並不知道，排除這兩點，慎二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然而壹個人的個性和所做的事是評價這個人不可或缺的要素，不可能排除在外。
　　因此，慎二的反應和斯卡哈的預料完全不同。
　　“羽斯緹薩。”慎二叫著她的名字，平靜地註視著她。
　　“嗯。”羽斯緹薩低低地應了壹聲，頭越來越低，鼻尖幾乎碰到自己的胸口。
　　看到她這幅鴕鳥的樣子，慎二好壹陣頭痛。自己明明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為什麽要擺出壹副鴕鳥的樣子？
　　無奈之下，慎二只能用眼神求助萬能的師匠。
　　師匠擡起手，具現出自己的魔槍在慎二的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壹下，這才回答：“笨蛋，男性在對待女性的時候應該主動壹點，妳這個樣子，我真擔心妳以後會步雁夜的後塵。”
　　“哈？我怎麽會和叔叔那個絕世好備胎壹樣？”慎二壹邊捂著頭，壹邊抱怨。
　　“是不是以後再說，妳先解決好羽斯緹薩的問題，不然妳就等著挨揍吧。”
　　聽到師匠的威脅，慎二哪敢遲疑，但他壹開口，就讓師匠嘴角抽搐。
　　慎二是這麽說的——“呃，妳就沒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羽斯緹薩臉漲得通紅，三次張嘴，終於用最小的聲音說出了壹個詞，“對，對不起。”
　　“還有呢？”慎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追問道。
　　“我，我錯了。”或許是因為已經說了壹句，羽斯緹薩這次的聲音比上壹次打了壹點。
　　“砰！”
　　“咚！”
　　“啊！”
　　三個聲音幾乎是同在同壹時間響起。
　　“砰”，是慎二把雙手放在實驗臺上的聲音，因為急了點，所以聽上去和拍桌子有點像。
　　這個聲音讓羽斯緹薩受到了驚嚇，眼睛都閉了起來，所以慎二的腦袋上又挨了壹下。
　　“咚。”
　　最後壹聲“啊”就是慎二的挨打的時候發出的叫聲。
　　“師匠，我又怎麽了，為什麽又打我？”
　　慎二不理解。
　　“笨蛋，木頭，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看出了慎二前世和中國有關的斯卡哈，為了精確表達自己的意思有時候也會切換成中文，2000年的時間足夠她學會世界上所有的語言。
　　“我剛才是怎麽說的？主動！我再說壹次，是主動，主動明白嗎？把妳自己的想法好好的表達出來——真是的，比庫丘林還笨，連我那個傻瓜妹妹都不如。”
　　那個，師匠，您的妹妹艾芙可是和您壹個級別的傳奇女戰士啊，比她笨不丟人——這句話慎二只敢在心裏想想，真說出來估計就不時不輕不重（相對）的幾下拍打，而是壹頓結結實實的胖揍。
　　這個時候慎二還沒有註意到，他剛才的話裏沒有提及庫丘林，或許他潛意識裏就不想輸給這個師匠最為欣賞的師兄。
　　此時的慎二正在師匠的“威壓”下表達自己的想法。
　　“羽斯緹薩，我想聽的不是道歉，妳也沒有必要對我道歉。”
　　羽斯緹薩疑惑地擡起頭，似乎不明白慎二為什麽會這麽說。
　　“雖然妳答應了我要及時告訴愛因茲貝倫森林的戰況，但我畢竟不在現場，妳遇到特殊情況來不及和我聯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事情結束後給我壹個解釋就行了。”
　　聽到慎二的回答，羽斯緹薩楞住了。她以為慎二是生她的氣，因為她沒有遵守約定，擅自行動，自己的存在暴露在了愛因茲貝倫家族面前，這才沒有和她說話。
　　“那個，妳不生氣嗎？我...對妳的計劃造成了影響...”
　　“沒什麽好生氣的...好吧，我承認確實有那麽壹點點生氣，因為妳的做法可能會引起難以預料的變化。”
　　這其實很容易理解，莫名其妙又冒出來壹個聖杯型號的人造人，衛宮切嗣等人的反應，愛因茲貝倫家族的反應都很難判斷。
　　“不過，妳並不是我的附庸，相反是我在履行與妳的約定，幫妳取得聖杯，妳擁有最高的決定權。因此，妳完全有權利決定該怎麽做，只要妳給我這個契約者壹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