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月之冕，射妳壹臉

　　這樣都殺不死他嗎？
　　不止壹個人感到了無力。聚集在水晶球前的人除了五月，沒有誰是弱者。雖然不在現場，但通過畫面依舊能看出慎二的那招“天降正義”有多麽強大，那是連大魔術都不壹定能達成的破壞力。
　　可就是這樣的攻擊，毀滅了三十道幻影的攻擊卻並沒有給吸血鬼帶來傷害，至少看上去是這樣的。
　　“紫苑小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秋葉問道。
　　不僅是她，所有人都想知道，如果不能找到答案，打倒“瓦拉齊亞之夜”就無從談起。
　　“……”
　　出人意料的是，向來有問必答的紫苑這壹次什麽都沒有說。
　　“紫苑小姐？紫苑小姐？”
　　秋葉側頭看去，發現紫苑表情蒼白，身體緊緊縮成壹團，全身顫抖。
　　“紫苑小姐，妳沒事吧？”
　　直到這個時候，紫苑才回過神來。她把手放到嘴邊，用力咬破，就這麽咬了好壹會兒，才松開，回答道：
　　“沒事。”
　　“真的沒事？”莉茲拜斐目光定格在紫苑被咬破的左手，臉上浮現出壹絲怪異。
　　“沒事，就是有點用腦過度。”紫苑的表情又恢復了刻板。
　　“這是阿特拉斯出身的煉金術師的通病，精神力消耗過大就會這樣。”
　　“那妳註意休息。”
　　聽到橙子這麽說，莉茲拜斐也不再糾結。
　　“啊，好。”
　　紫苑連忙點頭，余光悄悄轉向橙子，卻見對面也在看自己，並露出壹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由心中壹驚。
　　難道她……看出來了？
　　“秋葉小姐，妳剛才說什麽？”
　　“我想問‘瓦拉齊亞之夜’是如何從先前的攻擊中存活下來？”
　　“關於這壹點我沒有得出準確的答案，不過，根據目前的情報分析，‘瓦拉齊亞之夜’很有可能已經和自然同化，成為壹種現象，就像海市蜃樓。”
　　“那要怎樣才能打倒他。”
　　誌貴坐不住了。直到剛才為止，他都想著用自己的魔眼給予對方致命壹擊。
　　只要是活著的東西，不管是什麽都殺給妳看——這是兩儀式對於“直死魔眼”的評價，但問題是現象能算活著的東西嗎？就算是，自己能理解他的“死”嗎？
　　“不知道。”
　　紫苑嘆了口氣。眾人還是第壹次見到她露出如此明顯的情感，這種情感名為絕望。
　　“‘塔塔利’的變化已經超出了我的計算，我壹直以為‘塔塔利’只要身體崩潰就必須要到下壹個周期才能再出現……”
　　她這三年來費盡心機，把壹切都賭上了，就是為了打倒“瓦拉齊亞之夜”，可現在——
　　這時，橙子突然說道。
　　“還沒到絕望的時候，妳們仔細看。”
　　仔細看？看什麽？
　　當然是水晶球，準確的說是水晶球中的間桐慎二，他還是那副遊刃有余的態度。
　　即使“瓦拉齊亞之夜”重聚，即使幻影再現，他的臉上仍然掛著微笑，像是坐在舞臺邊的評委，對著臺上的選手品頭論足。
　　“首先，我需要承認，妳是壹個了不起的天才，能用這樣的方式將自己與自然同化不斷綿延下去。或許妳的戰鬥力在死徒中算不上頂尖，但續命的能力確實是是當世最頂尖的。以妳的天資，如果不走這條路，必將引領壹個時代。”
　　“呵呵，不要急著擺出這種高姿態，妳的追求我知道，也很佩服。只可惜，妳我立場不同，妳是死徒，而我答應過兩個人，要幫她們狩獵死徒——做好死在這裏的準備了嗎？”
　　“我會用什麽方法，妳馬上就知道了——”
　　慎二又壹次將手指向天空。
　　“——天降正義第二發！月之冕，射妳壹臉，代表月亮消滅妳。”
　　依舊是月色之下，依舊是純白顯現。
　　不同的是，這壹次出現的不是白光，更不是隕石，而是壹個人，壹個女人。
　　壹身華美高貴的白色禮裙，柔順的金色長發垂到腰際，壹雙金色的眼眸散發著無盡的威嚴。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匯聚在她的腳下，她踏著月光走來，走落凡塵。
　　看到這個女人的第壹眼，所有人都生出同樣的念頭，這個女人就是月亮的化身。
　　女人降臨的瞬間，黑霧突然開始沸騰，似乎是在畏懼，又似乎是在質問。
　　誰，妳到底是什麽人？
　　“代表月亮的審判者——朱月，如此自稱沒問題吧。”
　　話音剛落，天臺中央的黑霧，不管遭受何種打擊都能重聚黑洞般的霧氣中心突然爆發出了壹陣強風。
　　在這股強風的作用下，黑霧在短短的幾秒鐘內被掃蕩壹空，連同再度具現的幻影壹起。
　　當黑霧散盡，幻影崩毀，天臺之上突然多了壹個男人。
　　男人穿著百年前流行的學士服，外面裹著壹身寬大的鬥篷，黃色的披肩不斷顫抖，壹張英俊帥氣的臉龐因為憤怒和驚愕而變得扭曲，連帶著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癲狂。
　　看到這個人，紫苑壹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失聲驚叫著。
　　“這怎麽可能？澤皮亞·艾爾特拉姆·奧貝隆！！！‘瓦拉齊亞之夜’變回了原型？”
　　不僅是紫苑，澤皮亞自己也在大叫著：
　　“不可能，絕不可能發生這種離奇的事情。就算妳是真祖的王族，也不可能把已經變為現象的我打會原型。”
　　“無知。”
　　公主殿下高傲地揚起雪白的脖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澤皮亞。
　　“從夢中清醒吧，死徒。以為擁有無限的時間就能領悟第六法是妳的自由，去賭上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與我無關。不過，就算花上幾百萬年的時間，妳也不可能領悟第六法。這個姿態就是妳的結局，尋求奇跡破滅後的終末。”
　　“妳幹了什麽？”澤皮亞歇斯底裏地怒吼著。
　　“不明白嗎？蠢材！擡頭仰望吧！”
　　審判者以和慎二同樣的姿態舉起手。
　　“朱月正在妳的頭頂懸掛。”
　　“！！！”
　　天空中的皎潔的月亮不知何時染上了壹層鮮艷的紅色，還有壹絲缺憾的月輪變得圓融無缺。那是傳說中的血月，亦即朱紅之月。
　　所謂朱月不僅是審判者的自稱，更是這壹幕奇景的稱呼。
　　朱月，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