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四章 再壹次的夢

　　慎二又來到了這裏。收藏本站
　　位於月球之上，連光都照不到的黑暗領域。
　　熟悉，而狹小的石室。
　　新世紀以來，他已經造訪了這裏上千次，熟悉得就和自己的房間壹樣。
　　熟練地穿過黑暗領域的邊界，在石室的角落裏出現。
　　熟練地走過黃金的海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熟練地來到神殿之下，躍上巨神沈睡之所。
　　熟練地喚醒，那本該帶來毀滅，卻比任何人都要溫柔的巨神。
　　“起床了，阿爾蒂拉。”
　　在平躺著的巨神耳邊，輕輕說出這樣的話語。雖然她自認為沒有人類意義上的睡眠機能，但她還是很喜歡慎二這樣叫她起床的方式。
　　“唔嗯。”壹聲，美麗的巨神掙開了眼睛，扶著“床沿”緩緩坐了起來。
　　“早上好，阿爾蒂拉。”熟練地打著招呼，此時已是壹夜過去，朝陽初升的時分。
　　“嗯，早上好，慎二。”對面揉了揉眼睛，也是熟練地回應。
　　“睡得好嗎？”
　　很普通的問候，接下來的自然是很普通的回答。
　　“睡得很好。”——本該是如此的，壹直以來也都是如此。
　　然而，這壹次阿爾蒂拉卻沒有自然地回應，而是像才反應過來壹樣“啊”了壹聲，緊接著突然用手捂住臉，像是壹只把頭埋進沙子裏的鴕鳥。
　　所謂藏得了頭，藏不住尾大概就是這麽壹回事吧，不過阿爾蒂拉藏著的是頭，而是表情，盡管這個藏也沒什麽用，至少慎二能透過手指之間的縫隙，看到阿爾蒂拉泛紅的臉龐。
　　“怎麽了？阿爾蒂拉。”
　　“唔……我在……”聲音低的蚊子哼沒有區別。
　　“我應該沒有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吧，還是說我這段時間沒來，妳生我氣了？”
　　“沒，沒有。”阿爾蒂拉連忙松開手，慌慌張張的表情看上去異常的可愛，“歡，歡迎回來，事，事情辦完了嗎？”
　　慎二搖頭：“還沒呢，順利的話還要壹周左右，不順利的話會拖得更長。”
　　阿爾蒂拉猶豫了壹下，開口問道：“是……叫做聖杯戰爭的東西嗎？”
　　“是啊——等等，妳怎麽知道的？我應該沒有和妳提起過正式的名稱。”
　　“那個，在妳不在的時候，我做了壹個夢。有壹點像在草原的時候，但又有壹點點不同，斷斷續續的。在夢裏，我好像是壹個歐洲女孩的從者，好像還和妳有過戰鬥，而且，妳妳妳妳……妳居然摸我的那裏……”
　　說到最後，阿爾蒂拉又進入了鴕鳥模式，把臉深深藏了起來。
　　而慎二也明白了阿爾蒂拉反常的原因，並達成了部分此次進入石室的目的。
　　為了專心應對聖杯戰爭，他暫時停止了其他方面的活動，包括探索Moocell。這次之所以會破例前來，是專門為了阿爾蒂拉的事情。地球上的從者阿爾蒂拉和Moocell中的巨神到底有沒有聯系，有多少聯系。
　　目前看來，兩者之間確實有著某種聯系。雖然地球上的那位是“英靈之座”上降下，但畢竟起源於巨神，月球上的阿爾蒂拉還是能通過夢境的形式接收到壹部分模模糊糊的影像。
　　至於“摸她那裏”，也不是在觸摸了女性的私密部位，而是指阿爾蒂拉身上，與生俱來的類似於胎記壹樣的白色紋路。
　　阿爾蒂拉的技能列表裏，這紋路寫作“星之紋章”，通過紋飾來消耗魔力，可以使任意的身體部位的能力提升。爆發力不如“魔力放出”，但消耗相對要少很多。
　　在壓制阿爾蒂拉的過程中，為了打散她的魔力和力量，慎二對“星之紋章”進行了直接幹涉。從戰鬥方面說，這是正當，也是極為正確的戰術。不過，對於阿爾蒂拉而言，似乎有那麽壹點點不妥，因為“星之紋章”正是她的敏感點。
　　施以打擊，或者直接用武器傷害自然沒問題，偏偏慎二因為兩人的交情下手很輕，讓阿爾蒂拉有壹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從者之身，天然冷漠，把自己當做兵器的狀態下還算好，不會去在意。石室裏的巨神卻另當別論，她的感情豐富且纖細，明明只是夢裏發生的事，也知道是在戰鬥中為了勝利，依舊是會感到害羞。
　　對此，慎二只能道歉。
　　“對不起，當時想著盡可能在不傷害妳的情況下取得勝利，以後壹定註意。”
　　而阿爾蒂拉也沒有揪著不放，紅著臉解釋：“其，其實也沒有多在意啦，就是沒人這麽做過，不，不太習慣……以，以後會習慣的。”
　　Mooncell中的她可不是地球上那個對慎二壹無所知的她，慎二就算想摸，對面也不會給機會——不過，聽她的意思，似乎並不排斥這樣的行為？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發言的不妥，阿爾蒂拉連忙糾正：“不，不是讓妳摸啦……不，也不是不讓妳摸……”
　　“妳到底要怎樣？”慎二被逗樂了——大王真的好可愛，不管那個形態都很可愛。
　　“妳，妳欺負我！妳，妳到外面去，我換個人和妳說話。”
　　“餵餵，我話還沒說完呢……”
　　不給慎二抗議的機會，慌亂的阿爾蒂拉伸手抓住他的身體，把他丟出了石室，丟出了黑暗領域，丟進了壹座草原。
　　草原的面積不大，卻很美麗，有青山綠水，也有牛羊成群。草原的中央，有壹座白色的氈房，氈房前的空地上，褐服白衣的女人安靜地站在那裏，無論是容貌還是裝束都和地球上的阿爾蒂拉壹模壹樣。
　　這裏是巨神最珍貴的記憶，是夢境的具現，也是慎二利用自己日漸豐富的權限為這位被囚禁了壹萬四年前的囚虜打造的樂園。
　　“有什麽話和我說也是壹樣的。”在清冷的聲音中，女人伸手接住了慎二，“不要總是欺負她。”
　　“妳們明明就是壹個人啊。”慎二無奈地甩了甩腦袋。
　　“妳身邊也有類似的存在吧，多重人格。”
　　匈人之王狀態下的阿爾蒂拉明顯要冷靜很多，慎二也不願意和這裏的她繼續這種無意義的爭論。
　　“好吧，不說這個，說正事——阿爾蒂拉，妳們想讓夢境變得更清晰嗎？妳們想與地球上的自己聯系得更緊密壹些嗎？”
　　“什麽意思？”
　　“再直白點，妳們想在地球上開啟壹段第二次的人生嗎？雖然視角有點特殊——只要妳們答應我不做超出從者範疇的事情，我就有辦法。”
　　阿爾蒂拉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草原之上，石室之外，兩人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