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背叛的魔女

　　為什麽要救？
　　如果間桐壹家是普通人，和神秘無關，Caster不會覺得奇怪。
　　但間桐家不是普通人。不僅不是，還是聖杯戰爭的參加者而且已經召喚出了從者，這就很奇怪了。
　　聖杯戰爭的主題是廝殺。禦主還好，有不少保身的方法，比如切斷契約並用光令咒，或者直接托庇於教會，可非己方的從者只有死亡壹個下場。
　　雖然聖杯戰爭並沒有壹名禦主只能和壹名從者締結契約的規定，但正常情況下不會有壹名禦主同時契約兩名從者，原因有兩個：
　　其壹，魔力供給。維系從者的存在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普通的魔術師供給壹名從者都要竭盡全力，就算是壹流的魔術師也很難支撐兩名從者的魔力消耗，除非用類似於獻祭生命或者吞噬靈魂之類的非常手段。
　　其二，最後的願望。聖杯戰爭到最後只能實現壹對主從的願望，壹主二從，到最後怎麽選？
　　在Caster看來，趁自己虛弱壹刀幹掉才是最方便也是最正常的做法。
　　這個道理慎二當然清楚，所以他轉向正在收拾杯盤的櫻，問道。
　　“小櫻，妳為什麽要救她呢？”
　　“那個看到她壹個人倒在地上的樣子，忍不住就……”櫻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小聲答道。
　　“忍不住……妳——”Caster的眼中閃過壹絲怪異，很快又轉為憤怒，“——是在可憐我嗎？”
　　“我……”櫻肩膀壹縮，壹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是啊，我們就是在可憐妳。”
　　她不說，有人替她說，是她的從者的美杜莎。
　　“Rider，別，別說了。”
　　“不，我就要說。”
　　櫻連忙阻止，可美杜莎不聽。
　　雖然相處得時間不長，但美杜莎和櫻的感情已經變得非常好，美杜莎處處維護櫻，不愧是靠相性召出來的黃金搭檔。
　　“妳失去了禦主，又受了傷，魔力枯竭，走路困難，壹路走壹路還發出那些不像樣的聲音——這些難道不可憐？”
　　“妳……妳們都聽到了？”
　　Caster顯然是回想起了自己說過的話，長耳朵猛地壹抽。這是她和現代人外觀上唯壹的不同點，她的耳朵很長，像是奇幻小說中的精靈。
　　“是啊，聽到了，聽得很清楚，每壹句。”
　　“唔！”Caster的氣勢瞬間壹低。
　　“大家都叫我魔女，結果又是這樣的下場，我明明——”
　　“夠了，別說了。”
　　這次換Caster慌了。臨死前真情流露是壹回事，緩過來後被人當面復述又是另外壹回事了。
　　“——只是想回到故鄉。”
　　美杜莎依舊不依不饒。
　　“夠了，我讓妳別說了！”被刺激的Caster惱羞成怒，脫口而出道，“明明什麽都不知道……”
　　“妳不說我們怎麽會知道？”
　　“如果我告訴妳是我親手殺了自己的禦主，受傷也是為了解除和禦主之間的契約，妳們還會覺得我可憐嗎？”
　　“……”
　　Caster的咆哮讓美杜莎陷入沈默。
　　櫻、藤乃和霧繪也紛紛面露驚詫，根據羽絲緹薩的監測，阿特拉姆才召喚出從者的時間還不到壹天，這麽短的時間就把自己的禦主給殺了？
　　唯有知道caster底細的慎二保持淡定：“殺人總有原因，看妳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沒事就殺人玩的瘋子。”
　　“呵呵呵呵，妳錯了，我壹直被人說成是瘋子，背叛的魔女，我背叛不需要理由。”Caster的聲音尖銳，之前給人的安靜清純的印象蕩然無存。
　　“背叛的魔女……原來如此，妳是科爾基斯的公主。”
　　結合聖杯賦予的知識和Caster身上的某些特質，美杜莎判斷出了她的身份。科爾基斯是希臘神話中的壹個國度，大名鼎鼎的阿爾戈英雄便是在這裏找到了的金羊毛，而科爾基斯的公主正是伊阿宋的妻子美狄亞，傳說中先是背叛了自己的家族再又背叛了自己的丈夫的魔女。
　　“是不是後悔救我了？”美狄亞冷冷地問。
　　美杜莎還沒回答，房間裏響起了笑聲，慎二的笑聲。
　　“妳笑什麽？”美狄亞的雙手緊緊拽住身上的被單：
　　“我笑是因為妳的禦主，阿特拉姆·加裏阿斯塔。”
　　“妳認識他？”
　　“認識，但不怎麽熟。聽小櫻說，他的工房最後失火了，是不是妳幹的？”
　　“沒錯，就是我，他最後也是我燒死的。”
　　“那家夥之前在英國的時候曾把他自己的某個魔術比成妳生前用來燒死情敵的火焰，然後他自己就死在了這樣的火焰之下，妳說好笑不好笑？”
　　然而房間裏除了慎二，其他人都沒有笑，美狄亞是沒那個心情，其他人是笑不出來。慎二摸了摸鼻子，有些沒趣地說道。
　　“如果妳的禦主是其他人，我或許真會有那麽點後悔，阿特拉姆只能說他自作自受。那家夥的心態不好，自大的同時又很自卑。具體地說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強，見到妳這樣的神代魔術師心態直接崩了，估計幹了不少過分的事吧——可能還要加上那家夥出身中東，看不起女性這壹條。雖然妳說背叛不需要理由，但妳有想要實現的願望，也知道失去禦主後的結果，我不覺得妳那所謂的‘背叛的本性’會比妳的願望更重要。”
　　“……”美狄亞無言。
　　“還有那些女人和孩子。如果妳真的是瘋子，妳為什麽要放走他們？他們和妳有關系？不可能吧，那麽答案很明顯了，妳沒有妳說的那麽壞，我們也不會後悔去救壹個拯救了那麽多生命的女人——這個答案妳滿意嗎？”
　　慎二微笑著看向美狄亞，美狄亞卻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掌，不去看慎二。
　　“妳，妳們打算怎麽處置我？”
　　“放妳走——是不可能的。妳能繼續待在現世不消失是因為工房的效果，離開這裏要不了多久妳就會因為失去憑依而消散。就算妳及時找到了憑依物和魔力來源，我也不希望多壹個爭奪聖杯的對手。所以，我有壹個提案——來助我們壹臂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