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笑新傳

劉定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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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上流傳著壹首詩,是十八年前叱咤上代江湖,橫刀、名劍、笑三少三大盜帥尊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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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萬歲萬萬歲

刀劍笑新傳 by 劉定堅

2024-12-3 20:50

  九五之尊,擁有最高權力者,手執性命千萬,位極人群,呼風喚雨,叱咤風雲。
  為甚麽叫“九五之尊”?
  “易經”中的九五,乃卦爻位名,九是陽爻,五是第五爻。九五是指陽氣盛至於天,故飛龍在天,猶若聖人有龍德,飛騰而居天位。
  龍為神物,至高無上,是以九五之尊喻為帝王之意。
  小白正式向太初降旨登基為帝,即表示願意完全接掌“天兵神將”,那就是君無戲言,必須秉承萬壽聖君的遺願,向所有人承諾要建國立業,壹統天下,讓所有壹直跟隨他出生入死的“鐵甲兵”及兄弟,有壹個可以落地生根的國和家。
  更重要的,是當壹個愛民如子的仁君。
  除了三將中莫問與夢兒還在叢林截阻“天皇帝國”後備軍,朱小小又因練成“毒殺神”
  迷失神智外,其他三大攻將將軍、血霸王、朱不三,“八神”壹眾小朱,“海殺野”的族人,還有分管八千“天兵神將”的太初、大元、太極、太陰,無壹敢怠慢,指揮所有人全力動工,連日來在草地上築建木臺,讓小白作為登基之用。
  十兩、寒煙翠和桃子更是忙得壹頭是煙,在太初等四大都督的監督下,為小白張羅錦絹彩線,織繡龍袍,雖然忙得不可開交,汗流浹背,但所有人的臉上都展現歡容。
  十兩曾當過短暫的“天法國”女皇帝,對登基所需要的壹切較有經驗,負責分配寒煙翠為壹眾“鐵甲兵”重新刺繡軍旗,桃子邊學邊為小白雕刻玉璽,準備奏章所需的文房四寶,但總是錯漏百出手工又粗糙,十兩、苦來由、朱不三看見她倆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終於順利雕出雛形,桃子興奮地端著玉璽跑過去,怎知朱不三喝叫道:“嘩!
  我的好娘子,這頭是甚麽東西?”
  桃子傻傻的望著眼前壹團東西笑道:“嗯?還不像玉璽嗎?我再去試壹次。”
  寒煙翠眼望著壹件又壹件的甲胄,還有壹張張的軍旗,好像沒完沒了的要統壹所有甲胄和軍旗上的刺繡,幾次忍不住要大發脾氣,可是見桃子和十兩都壹臉認真的埋首於工作,怕會給人取笑,於是又再努力下去。
  只有十兩是最認真、最真心的壹個,她等這壹天實在太久了,由當日“劍京城”的偶遇開始,小白身後十步之內永遠站著她十兩,小白終於快心登基為帝,她用心地為小白的龍袍繡上“飛龍在天”紋樣。
  最高興的還是小白終於能正式立夢香公主為皇後,多年來的夙願今日得以實現。
  忽然壹滴淚不聽話的從眼角處掉下,她伸手抹掉,又有壹種異樣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
  看見手上的龍袍,她就想起另壹個皇帝。
  誰說時間可以沖淡壹切?時間只會將過去的回憶愈積愈厚,就像是塵埃壹般,抹了,又再積聚。
  悲痛的回憶,總會在無法預期的情況下偷偷走出來傷害妳。
  對了,所有人都幾乎是第壹次準備登基所需的事宜,雖然壹切築構都很簡陋,連龍椅和凰座都無法備妥,但除了被小白另外調派開去,為數壹百的“鐵甲兵”壹時無法感受個中喜悅外,原野上每壹個人都是臉帶笑容,洋溢出溫馨和諧的氣氛。
  朱不三道:“挑那媽的混蛋!大家來看壹看我的好娘子啊!她終於雕出個有模有樣的玉璽,我這個丈夫應該說怎麽樣的話來稱贊妳才好?”
  桃子道:“挑那媽的頭,我們兩夫妻,還有甚麽甜言蜜語未曾說過聽過的?心照不宣吧!哈哈哈!”
  寒煙翠道:“笨相公,妳看我穿起這身戰甲,是否很英姿颯颯?”
  苦來由道:“娘子啊,妳的身材實在太傲人,連這樣窄窄的戰甲穿在妳身上依然不能掩飾!”
  兩對夫妻壹邊手裏忙著壹邊打情罵俏,互鬥肉麻,為忙碌中的將軍、血霸王、八神等人添上壹點樂趣,整個大營內壹片喜氣洋洋。
  真是壹幅和諧,看得人賞心悅目的圖畫。
  其他人都很快樂,除了兩個人,他們是樂兒和傻七。
  在壹片歡欣愉悅中只有他們兩人靜靜的並肩而坐,傻七捧著手上的丁兒和丁妹子反覆的把玩,可是臉上全看不見笑容。
  眾人似乎忽略了傻七,樂兒看不過眼的突然大叫起來:“妳們真是太過分,閑時叫妳們跟我玩耍又十問九不答,現在又個個歡天喜地的又跳又叫,不知所為!”
  樂兒叉起腰肢來指罵各人,頓時令熱鬧的氣氛冷卻下來,個個朝樂兒看去,寒煙翠都覺樂兒這樣實在太無禮,大聲喝道:“樂兒,大家跟隨小白征戰多年,都是盼望小白能正式登基為皇,如今夙願終於達成,心情愉快是理所當然的事,妳現在倘若快快掩住妳的小嘴巴,大家尚可以原諒妳童言無忌,否則娘就要好好教訓妳!”
  樂兒深深不忿道:“小白叔叔壹直都是大王,大王跟皇帝有啥分別?還不是壹樣嗎?”
  十兩也很疼惜活潑可愛的樂兒,便說道:“小樂兒,皇帝跟大王當然是差天共地,妳知道現在我們中土地方正被‘天皇帝國’的異國人所侵略嗎?其他人要趕退“天皇帝國’都已經失敗了,小白向天下人公告正式登基,就是要讓‘天皇帝國’的侵略軍都知道小白不會放棄周旋,不敢正視我們為壹班無足輕重的敗軍。”
  樂兒道:“這樣還算說得有些道理,但傻七呢?傻七不也是‘天皇帝國’的人,這樣即是叫他去殺自己的同胞,妳們不留心看看啊,傻七壹個人呆呆的躲在壹旁,妳們卻在熱鬧慶祝,全不理會別人感受的是妳們!”
  經樂兒壹提點,大家才將視線集中向傻七身上,的確他仍是壹個人悶悶不樂的把玩著兩個小玩意,甚至乎沒有人分他壹點工作讓他去完成。
  大家都忽略了傻七,除了丁妹子和丁兒之外,傻七在這裏只有小白壹個朋友,其他人都不知如何接近傻七。
  連桃子都在壹剎那間呆住,身體微微震栗,她自己也是“天皇帝國”的人,為甚麽小白去殺自己的同胞,她會如此熱烈興奮?
  小白登基為帝,在民族大義之下,為要向天下人有個交代,他是否還可以無私的對待自己?
  不安,總會在樂極忘形之後,殺人壹個措手不及。
  千秋功業壹月天心,百戰長征震古爍今。
  人間德瓜祥磷仙胤,神恩浩蕩廣澤萬民。
  尊尚玄穹天步仙登,聖稱無極太上天人。
  八千“天兵神將”帶領為數二十萬的“鐵甲兵”,全部在搭建出來的高臺下低首下跪,以歌頌萬壽聖君功勛的奉承語,迎接領導他們向建國之門的新帝王小白。
  放眼看去,壹排排井然有序的“天兵神將”、“鐵甲兵”及“五殺野”等人,全都穿上壹式壹樣的戰甲,飄揚的旗海,全部依照小白的吩咐繡上“笑”字,象征著兵制統壹,以後再沒有“天兵神將”、“鐵甲兵”和“五殺野”之分,大家都是笑蒼天新皇朝的軍隊。
  三大攻將將軍、血霸王及朱不三,騎著披甲戰馬,手執重型兵器,穿上整齊壹致的大將戰袍。
  中間“八神”長弓箭筒,分站三大攻將之後,軍隊之前,個個昴首站立,目光如炬,十足威武。
  隨著數十萬人俯伏在地,不斷三呼萬歲,小白壹身錦繡龍袍,與身畔穿著宮裝、頂戴後冠的耶律夢香雙雙踏上臺階,眾人歡欣鼓舞氣氛更形熾烈。
  身穿龍袍的小白散發無可比擬的王者風範,真有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之威,令人相信他該主宰壹切,但帶來的卻不是屠殺,而是安逸祥和,國泰民安,主導天下眾生萬物。
  身邊的皇後耶律夢香,壹派雍容華貴,跟小白尤其匹配,瞧見萬民向小白朝見,壹時又感觸落淚,小白仍不忘關懷地替夢香皇後拭去淚水。
  小白道:“以後夢香就是朕的皇後,輔助朕治理國事,但朕可以承諾,絕不會有後宮佳麗,朕只有壹個皇後,她就是耶律夢香。”
  夢香皇後道:“妳這樣會令很多壹心想入宮做妃子的人失望。”
  小白道:“朕只要不令皇後失望,其他的與朕無關。”
  要小白立國登基,壹直是夢香公主的願望,今日終於實現,她卻是忍不住壹哭再哭。
  小白踏上臺階的前端,以沈厚威嚴的聲音叫道:“眾卿家,平身。”
  “謝皇上!”跟隨小白多年,小白第壹次以皇帝身分向眾人頒下聖旨,萬人齊和的響聲,猶如春雷轟鳴。
  小白道:“朕今日登基為帝,暫沿用‘萬朝’武帝萬壽聖君所設立的壹切架構,‘禦部’由太初都督率領,司職禦前事務;太元都督主掌‘史部’,司職政務官事;太極都督掌管‘兵部’,司職兵權用武;太陰都督掌‘刑部’,司職立法及執行刑罰。”
  “朱不三、將軍、血霸王,全冊封為壹品武將,‘八神’全封為二品正將,由太極都督負責配置軍隊,以後調動軍隊必須有朕的‘虎符’為證,違者由太陰都督作軍法處置。”
  小白統壹軍隊,又制定架構,暫時已有壹個皇朝的雛形,惟除“天兵神將”中有部分是文官之外,其余皆為殺將先鋒,可說是武官多於文官,加上又沒有正式的國家版圖,大家都期待小白再下聖旨,以指示各人成立新皇朝後第壹件要做的事。
  可是小白還沒將要攻打“天皇帝國”的計劃說出來,壹個稚兒童聲已在臺階下叫道:
  “不公平!不公平啊!”
  聲音響起,最吃驚的當然就是寒煙翠,因為樂兒又來搗蛋。
  樂兒從臺階下竄出來向小白說道:“小白叔叔,妳是皇帝了,夢香姑姑又是皇後,連朱大頭也有官階,為甚麽我爹爹和娘親甚麽也沒有?”
  小白說道:“樂兒,妳爹苦來由和妳娘親寒煙翠是朕的好朋友,不是部下,當然不會有任何官階。”
  樂兒問道:“如果我爹要的話妳也會冊封他們嗎?”
  小白說道:“如果他們真想要壹官半職,朕當然會給他們,但我想他們會比較喜歡當朕的好朋友。”
  樂兒問道:“那請問皇上,傻七不是妳的好朋友嗎?”
  小白說道:“當然是。”
  樂兒問道:“那妳為甚麽不給他壹官半職?”
  樂兒終於把話說得清楚明白,只因為她看見傻七靜坐壹旁,瞧著大夥兒都熱熱鬧鬧的接受小白冊封,她又看不過眼。
  做壹個皇帝要令下面的人甘心臣服,首要的除了是有超卓的個人賢能外,也要賞罰分明,傻七與其他人不同,既是“天皇帝國”的人,也不能群體相處,他不能領軍,也不能要他跟隨任何壹位將軍出戰,小白應如何解決這個難題呢?
  只見小白走下臺階,向傻七走過去,傻七只是壹直低下頭來把玩著丁兒和丁妹子,平常親切的傻笑此刻都不見了。
  小白站在傻七面前說道:“如果傻七也想要為朕上陣前殺戰,朕當然毫不猶疑讓傻七出戰,只怕傻七不是如此想。”
  傻七呆呆的擡起頭瞧著小白說道:“傻七……傻七不能讓……小白去殺醜叔叔。”
  誰是醜叔叔?他就是在“天皇帝國”中壹直照顧傻七的天狗醜人,小白、傻七與天狗醜人三個,當日曾在雪山上共醉,傻七得知小白要去殺的正是天狗醜人,心內頓起波瀾。
  天狗醜人殺掉小白的愛徒生力,小白自有千百條理由跟天狗醜人情誼決裂,可是又如何向傻七交代?
  小白道:“朕今日既然登基為帝,壹切決定都必須要以天下人為依歸,‘天狗醜人’既殺朕愛徒,又是敵人,所以無論如何,殺天狗醜人的事絕不會改變。”
  傻七頭腦單純,根本不會理解甚麽是國家大事,在他腦海中只有四個好朋友,分別是丁妹子、丁兒、小白和醜叔叔,而他卻又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自己朋友,聽小白這樣說,壹…莫名憤怒從心底升起、竟將小白送給他的丁妹子壹手擲在小白臉上。
  既已為帝,龍威不可侵犯,傻七當眾以下犯上,假如小白不好好懲罰傻七的話,將來就更難服眾。
  小白向太陰都督說道:“太陰都督,傻七無官無職,但膽敢侵犯龍體,依照刑法,應處何罪?”
  太陰都督立即上前下跪說道:“是壹等大罪。”
  小白道:“應該如何處罰?”
  太陰都督道:“罪該處死。”
  小白道:“處死?”
  太陰都督道:“是。”
  小白道:“妳要朕處死傻七?”
  太陰都督道:“皇上,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要是皇上不能切實執行刑法,先例壹開,皇上將來便難以向天下人交代。”
  壹朝為皇,身分便頓然升格,可是傻七始終是小白的好朋友,小白會否顧全大局,將傻七處死?
  只見小白不假思索的拔出“赤龍”向傻七說道:“的確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但國法只適合用在朕的子民身上,傻七是‘天皇帝國’人,自然不受朕的國法管治。”
  小白續道:“傻七,就算妳不願意隨朕出征,也不能夠阻朕殺醜叔叔,否則就是與朕為敵,妳既是朕的好朋友,我就讓妳有個選擇,壹是給我自斷壹臂離開,壹是留在大軍之中等待朕凱旋而回,妳如何抉擇?”
  小白竟要傻七自斷壹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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