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青春美好的回憶罷了

　　“夜深了啊。”
　　陳舒仰頭看了看天上星月，又看了看地上群山之間亮著熒光的長廊梯道，最後才看向手機。
　　浩然正氣：夜深了啊
　　青燈古佛：今夜非常盡興
　　眾妙之門：奶奶施主，妳看完了麽
　　奶奶總說：看到和尚犯豬癮了
　　眾妙之門：同燈師兄說得對，今夜十分盡興，眼見得出戰在即，這群便就此解散吧
　　眾妙之門：解散倒計時
　　眾妙之門：五
　　眾妙之門：四
　　奶奶總說：妳麻辣皮！！！！！
　　眾妙之門：哈哈哈
　　浩然正氣：哈哈
　　浩然正氣：妳慢慢看吧，反正今夜除了無名和照夜清，大家都遭過壹次了，就此打平，也就此結束吧
　　青燈古佛：無名施主恐成最大贏家
　　無名人士：還有照夜清。
　　眾妙之門：照夜清恐怕除了青菜和奶奶施主的，其余的都不感興趣
　　就叫羅懷安算了：恐怕都沒看呢
　　青燈古佛：阿彌陀佛，總之今夜到此為止，各位晚安
　　青菜可可：贊同
　　照夜清：==
　　青菜可可：？
　　“！”
　　陳舒陡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照夜清：【視頻】
　　照夜清：不要浪費
　　“咳！”
　　我就知道！
　　陳舒雖然已有預感，還是忍不住咳嗽了聲。
　　點開視頻，果然不出所料——
　　“我想撒尿！
　　“誒呀我的小雀雀這麽長這樣了？
　　“啊嗚嗚嗚我不要這個小雀雀……
　　“嗚嗚嗚……妳來看呀！
　　“我不要這個小雀雀！快給我變回來！
　　“……”
　　陳舒從頭到尾看完了。
　　即使是他自己看，還是忍不住笑容滿面。
　　看吧，他早就知道，當年的社死放在現在根本不是壹件多麽了不起的事，只是青春美好的回憶罷了，唯壹的作用就是在未來緬懷的時候，讓人露出笑意來，讓自己能記起自己曾走過那段歲月。
　　起碼陳舒這壹刻是邊笑邊看的。
　　浩然正氣：幹得漂亮
　　眾妙之門：又壹個被最親近的人背刺的人出現了
　　青菜可可：習慣成自然
　　青燈古佛：阿彌陀佛，已保存
　　就叫羅懷安算了：+1
　　八塊腹肌的美女：不愧是陳師兄啊
　　無名人士：真好玩。
　　忽然閉口立：陳兄為什麽每次神智混亂都是智商退步到小時候呢
　　姜來：/疑惑
　　青菜可可：這有甚麽好奇怪的，還有人每次神智混亂都是變成哈士奇呢
　　奶奶總說：哈哈終於追上進度了
　　奶奶總說：哈哈哈笑死我了
　　奶奶總說：不要就割了吧，我把劍借妳
　　奶奶總說：今夜妳是最大輸家
　　“這……”
　　陳舒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可是妳自找的。
　　青菜可可：那可不見得
　　浩然正氣：/嗑瓜子
　　眾妙之門：群主嗅覺還是敏銳啊
　　青燈古佛：貧僧準備好了
　　就叫羅懷安算了：快把哈士奇發出來
　　青菜可可：唉，本來說今夜到此為止的，既然某哈士奇特意要嘲諷我，那我就給大家分享壹首鈴聲吧
　　青菜可可：【音樂：我是壹只哈士奇（小師妹動感版）】
　　奶奶總說：？？？？
　　奶奶總說：臥槽妳怎麽會有這個！？？
　　青菜可可：那就要感謝七師兄了
　　奶奶總說：老子這就去把他宰了
　　“哈哈哈……”
　　陳舒的笑聲傳出很遠。
　　想來無論是群裏的哪壹個人，在很多很多年後，無論變化多大，若是不經意間回想起這壹夜，嘴邊也還是會忍不住露出笑意吧？
　　夜倒是越來越深了。
　　陳舒繼續坐在這裏，今夜也不打算離開了，就守著日出好了。
　　反正夜已經很深很濃了。
　　到了現代之後，世界邁入了壹個新的修行時代，人們常說，舊時代已經遠去，新時代的黎明已經到來，但面對著眼前這壹片夜景，雖然已經是第二天了，但也許黎明還要壹會兒。
　　……
　　陳舒終於混上了靈宗副宗主的位置。
　　靈宗的職權結構十分現代化，副宗主在靈宗又是實權職位，還從未有過空降的副宗主。以陳舒的年紀，雖然修為實力已經高過了宗主，但他既缺乏相關經驗，又對靈宗不夠了解，沒有威信，甚至都沒有臉熟，按理來說不應該這麽快擔任副宗主的。
　　之所以現在給他這個職位，主要是靈宗給他和他的家人的保證。
　　對於這場戰爭，最了解的人還是清清和神靈們，其他人對於具體的勝率仍不是很清楚，給了陳舒壹個副宗主的名譽可以保證在他萬壹回不來之後，可以按照規章制度來保證給他家人的補償和照顧。
　　靈宗還是很人性化的。
　　隨即陳舒便與老宗主、宗主大人壹同離開靈宗，前往玉京青山嶺。
　　陳教授、魏律師和陳半夏那邊自是早就交代好了。
　　……
　　包括十四臺“青魔”的話，這次地球總共有壹百余位九階出戰，其中大益提供了將近壹半，包括三十余位九階修行者和十四臺人造九階修行者。其余的九階主要來自妖國、藍亞和幾個大國，甚至還有十幾頭異獸。
　　進入神靈們的“戰場”，需要通過禁地，最終選擇的是玉京殺伐禁地。
　　於是上百位九階齊聚於此。
　　陳舒悄悄瞄著眾人，大家神情不壹。
　　有的淡然，有的輕松，有的沈默，有的凝重，也有興奮的，有殺氣騰騰的……
　　像是身邊這種混雜著尷尬、充滿著壞笑，互相不斷用眼神瞄對方，眉來眼去的氛圍應該是獨壹份的。
　　陳舒站在原地不動，好像都能接收到他們眼神中的信息。
　　“大師，肉好吃嗎？”
　　“子央，此情此景，不寫首詩？”
　　“皇兄，皇爺爺就在那裏，妳去向他表明壹下態度吧？”
　　“妳小雀雀變回來了嗎？”
　　“地上有泥巴呢……”
　　“走，上廁所，去嗎？”
　　“姜兄屁股好翹啊！”
　　“嚴同學歌聲也很美妙……”
　　“哈士奇，來，再叫兩聲！”
　　恍惚間陳舒覺得自己好像修過靜心道壹樣，僅通過大家的表情，便能看穿大家的想法，最可怕的是，這群人今天好像都掌握了這個技能？
　　人均秘宗修行者？
　　陳舒感到震驚。
　　與此同時，其他人也在看著他們。
　　無他，這群年輕人實在太獨特了，身上散發的氣場在這裏簡直是獨壹份。
　　大益新皇悠然感嘆：“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白發蒼蒼的進王在旁邊說：“輕松是好事，他們沒妳想的那麽莽撞。”
　　另壹邊，夜神殿的主宰遠遠的看著這邊，感覺這群年輕人不是去征戰異域的，而是去郊遊的，他再扭頭看了看自己這方兩個表情沈默的年輕夜人，壹時間竟不知道誰才是最嗜血好戰的人種。
　　東洲妖國那邊，四名年輕妖族聚在壹起，也看著這邊。
　　“姜道友他們就壹點也不緊張嗎？”
　　“果然不愧是夏國人，氣度非凡啊。”
　　“我壹直覺得他們腦子有病，現在看來恐怕還是他們這群夏國人最能抗住壓力……是我以貌取人了。”
　　“我想過去和陳道友他們壹起玩……”
　　就在這時，禁地轟然開啟，神力散溢。
　　殺伐禁地陡然黑了下來，成了光線和靈力都無法穿透的黑洞。但除了禁地內部，外層並未受到影響，殺伐禁地的成神機制並未啟動，而是開啟了另外的功能。
　　門已打開，眾人不由面面相覷。
　　不是畏怯，是禮節。
　　最終益皇率先站出，沈默的看壹眼眾人，壹步踏出，進入禁地。
　　年邁的進王殿下，年輕壹代的群主、孟春秋及壹眾益國軍方九階緊隨而後，紛紛進入禁地，益國各大宗門教派的九階及十四臺青魔也飛身向前，其余九階亦不甘落後。
　　壹道道身影被黑洞般的禁地吞沒。
　　輕微的時空撕扯感，同時世界變得黑暗而寂靜，如穿梭宇宙壹樣，感知暫時消失，但是沒有靈性力，中間唯壹壹次恢復感知便是劇烈的靈力震撼感，仿佛在穿越什麽。
　　當感知全部恢復時，眼前依然是壹片黑暗。
　　這裏已是神靈們的“戰場”，是數萬年來神靈們抵抗異位面神靈力量入侵的地方。
　　這裏本空無壹物，沒有星辰，沒有空氣，沒有輻射，比太空還要幹凈，幾乎接近絕對零度。不知是哪位神靈或哪壹代神靈們從外界攝來了壹顆星球，使得它終於不再空蕩了，有了立足之地，但卻仍然沒有光源。
　　眾人剛來時是在太空，隨即在神力的牽引下迅速落向這顆星球，直到站在這片大地上。
　　沒有光線的攝入，幾乎純粹的黑暗。
　　為什麽說是幾乎呢？
　　因為之前沒有落在這顆星球上時，在星球外看去，它其實是有壹點點光亮的。
　　幾乎看不見的壹丁點。
　　到了這顆星球上後，便完全黑暗了。
　　陳舒忽然沈默了。
　　這裏的時間流速是外面的十倍左右，也就是說，壹位壽命本該上萬年、卻只存在了千年的神靈，其實是在這裏實打實的過了萬年左右的時間的。
　　難以想象，外界的數萬年以來，那麽多神靈就在這裏度過余生，守護位面蒼生。
　　無聲無息的，這裏忽然有了光。
　　有壹道發光的虛影浮現於半空，是當年大益的武宗皇帝，剛壹出現，便引得大益皇室的幾位連忙行禮，其余的大益九階也忍不住向這尊神皇獻上敬意。
　　“我們正在合力開啟位面之門，大約還需外界時間六天的時間，妳們不要離開這顆星球，做足準備。”
　　話音落地，光影消失。
　　黑暗再度降臨於此。
　　眾人各自做著準備。
　　有人靜靜盤坐，有人遠離人群，大多數人都是沈默著。
　　“六天啊……”
　　陳舒仰頭看向某個方向。
　　似乎神靈們都不在這顆星球上，而是聚集在這個空間的最邊緣，也許那裏是最接近枯萎位面的地方。
　　“唉……”
　　陳舒不由有些感慨。
　　旁邊的寧清向他投來了目光，依然是那壹句：“在想什麽？”
　　“感慨。”
　　“……”
　　寧清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陳舒又看向了其他人。
　　在這壹刻，大家都沒了嬉笑，收起了沙雕，即使沒有緊張、恐懼等情緒，也感受到了沈重。
　　這壹戰，是不可以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