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含清量100%

　　陳舒溫柔的將寧清抱出靜室。
　　壹只白貓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頭。
　　外面的走廊上，小姑娘端著壹杯水停下腳步，她剛洗了澡，換上了碎花睡衣，正扭頭直直的盯著他們，待得姐夫抱著姐姐從她身邊走過，她也邁步跟了上去。
　　陳舒將寧清放上床，蓋好被子，捏壹捏臉。
　　壹轉身，便看見小姑娘端著水倚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往屋裏看。
　　壹身碎花睡衣，是襯衣加短褲的那種，非常寬松，下邊露出壹截小腿，嫩生生的，白得像是要發光，腳上踩著平常穿的正常底的拖鞋，小腳精致可愛。
　　“喲，這不是我的小魔王小姨子嗎？”
　　“什麽小魔王？”
　　“姐姐說的。”
　　“姐姐沖擊完了嗎？”
　　“完了。”
　　“成功了嗎？”
　　“成功了吧。”
　　“！”
　　小姑娘握著水杯的手壹陣用力，沒想到自己這麽努力，與姐姐的差距卻又拉大了。
　　“怎麽了？”
　　“沒、沒什麽……”
　　“誒妳怎麽好像又矮了壹點了？”
　　“……”
　　小姑娘頓時扭捏起來，低頭避開姐夫的目光，踩著拖鞋的腳指頭動了兩下，略有些不自然——剛剛因為並不知道會恰好碰上姐夫出來，又因為要洗澡，所以就沒有穿那雙松糕拖鞋，這讓她比她的真實身高矮了壹截。
　　小姑娘目光流轉，轉移話題：
　　“什麽小魔王？”
　　“姐姐剛剛給我說的。她預測了壹個假如沒有我的時間線，在那個時間線裏，妳變成了壹個小魔王……具體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妳要想知道，等她醒了，去問她吧。”
　　“等姐姐醒過來，會變成傻子嗎？”
　　“不知道，如果會，我就把她帶出來給妳玩。”
　　“好！”
　　小姑娘端著水杯走了，腳步有些快。
　　陳舒看著她的背影，目光下移——
　　哦是沒穿增高鞋啊。
　　陳舒搖搖頭，回到房間，拎起桃子丟出去，才關上門。
　　清清的時間算得剛剛好，今早沖擊，傍晚結束，壹顆還元丹，正常來說會睡到明天清晨，剛好壹天。
　　只是睡覺不換衣服怎麽能行？
　　“唉……”
　　陳舒長嘆壹口氣，有得忙了。
　　嘴角卻忍不住勾起笑意。
　　……
　　次日，清晨。
　　寧清再度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簡潔的吸頂燈，令她立馬就皺起了眉，起身環顧四周，亦是陌生的環境，而且自己還躺在壹張陌生的床上。
　　寧清沒有慌亂，而是靜下心來，細細觀察此時自己的狀態和身處的環境。
　　壹件白襯衣，壹條小三角。
　　此外什麽也沒有穿。
　　沒有外褲，沒有內衣。
　　床很軟，被子也軟。
　　最主要的是，旁邊還有余溫，用手摸過去，大概有壹人的位置，顯然不是自己留下的，似乎在證明在不久之前她的旁邊還躺著另壹個人。
　　“……”
　　寧清呼吸屏住，隨即擡起手來，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手，接著瞄向房間角落的書桌。
　　那裏擺著有鏡子和相框。
　　寧清起身，赤腳走去。
　　先拿起相框。
　　是壹張三人壹貓的照片。
　　背景是皇宮的長安門，滿世界的藍花楹，美得像是動漫裏的畫面。三人站在宮門前面，中間壹個男子，長得和她記憶裏的陳舒有五六分相像，被他摟著肩膀的女子和記憶中的自己有八九分相似，而他還將另壹只手放在另壹個女孩的頭頂，那女孩臉上有著瀟瀟的影子，但她記憶裏的瀟瀟也才八九歲。
　　然後再拿起鏡子。
　　鏡中之人正是照片中那名女子，與記憶中的自己差別不算大。
　　“原來如此……”
　　寧清小聲的自言自語。
　　正在這時——
　　“哢。”
　　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照片中那名男子將半個身子探了進來，看見她後，眼睛壹亮：“妳醒啦？感覺如何？”
　　寧清下意識擡起壹只手，擋在胸前，保持著側身對他，卻忍不住扭過頭，直直的盯著他看。
　　陳舒只覺得她的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澤，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打量，像是對自己感到陌生又好奇，卻又沒有別的過激的舉動，不由讓他有些疑惑。
　　“怎麽了？妳還好吧？”
　　“現在是多少年？”寧清終於開口了，聲音也和她印象中略有不同。
　　“5024年，年底了。”陳舒眨巴著眼睛，“妳也和我壹樣，記憶蘇醒不完全，腦子回到過去了？”
　　“5024年……”
　　寧清依然盯著他，小聲重復。
　　陳舒卻不由扯開了嘴角，覺得有趣，甚至有些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了：“妳記憶中自己幾歲？”
　　“13……14……吧？”
　　“這麽小啊！”
　　“妳笑什麽？”
　　“我開心，好玩。”
　　“……”寧清沈默了下，“妳還是和小時候壹樣。”
　　“是吧。”
　　“不過妳長大之後，沒有小時候好看了。”
　　“？？？妳瞎說什麽！”
　　“我不會說謊。”
　　“？？？妳自己撤回！”
　　“但我還是很喜歡。”
　　“……”
　　陳舒表情憋屈：“原諒妳了。”
　　“我沖擊幾階？”
　　“噫？妳知道自己在沖擊靈鎖？”
　　“我聽說過，沖擊後使用還元丹進行身體和靈魂的緊急修復會導致壹系列問題，除了神誌不清，還可能有記憶蘇醒不完全致使思維混亂或神智回到小時候等情況。”
　　“emmm……”
　　陳舒突然覺得有些羞愧。
　　“幾階？”
　　“七階。”
　　“？”
　　“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是。”
　　“妳要實在害羞，可以換身衣服。”陳舒眨巴著眼睛，想調戲她兩句，說她擋住的地方自己早看多了，昨天晚上還抱著她睡的之類的話，但還是作罷了，只伸手指了指衣櫃，“衣服在那。”
　　隨即便打算把門關上。
　　“等等！”
　　“怎麽？”
　　陳舒再次把門打開，探身盯著她。
　　只見寧清目光灼灼的與他對視：“我們結婚了嗎？”
　　“……”
　　“妳又笑什麽？”
　　“覺得有趣，好玩。”
　　“？”
　　“上次我沖擊後，也回到這個年紀，也問了壹句壹樣的話。”
　　“……”
　　寧清的神情稍作柔和：
　　“所以……”
　　“暫時還沒有。”
　　“我們在壹起了？”
　　“是。”
　　“多久了？”
　　“今年開始的。”
　　“哦。”
　　這壹聲“哦”顯得格外乖巧。
　　隨即寧清收回目光，盯著地面，不出聲了。
　　陳舒卻並沒有馬上又合上門，而是直盯著她看，腦中思緒飛舞。
　　小時候的清清其實和現在差不多冷漠，但小時候的她要更膽小、更愚蠢壹些，也就是更好嚇，更好騙。因此害怕他離開又對他十分信任的她，在他面前會顯得比現在乖巧許多。
　　“清清呀~”
　　清清頓時擡頭看他，如壹只突然聽見動靜的小鹿。
　　“衣櫃裏有壹件黑色的緊身吊帶裙，穿給我看，好不好？”
　　“……”
　　寧清再次微微低下頭，擡起眼簾瞄他，過了好久，才問道：“為什麽要我穿？她平常不穿給妳看嗎？”
　　“她？”
　　“我。”
　　“妳不肯。”
　　“為什麽？”
　　“妳越長大性格越惡劣，現在有時候還打我。”陳舒露出無奈之色，“我好幾次都差點報警。”
　　“妳又在說謊了。”
　　“真的。”
　　“那壹定是愛妳。”
　　“哇妳好會……妳十幾歲就這麽會了嗎？”
　　“關門吧。”
　　“好嘞，換好叫我。”
　　陳舒關上了房門，反身背靠著墻，等待起來。
　　屋裏的寧清則不慌不忙，她低頭在床邊找見了拖鞋，便穿上了，十分合腳，隨即在屋裏緩慢走動起來，轉頭看著這個未來自己和他壹起生活的地方。
　　奇妙的是，這間簡潔又不失雅致與溫馨的房間，和她以前想象過的很像。
　　有壹張大而柔軟的床來盛放睡夢，有壹個大的落地窗來迎接陽光，有壹張透著淡淡實木氣味的書桌，上面擺著屬於他們的照片，衣櫃裏放著兩人的衣服……
　　很像很像。
　　成真了呢。
　　寧清如是想著，拿起了那件吊帶裙，並從另壹邊找到壹件內衣，稍作思索，又換了壹件無肩帶的內衣，低頭看看自己的發育……
　　感覺好怪。
　　幾分鐘後，臥室門被從裏面打開。
　　這時的清清已然穿上了那條黑色的緊身吊帶裙，修飾出了她的高挑身材，腰身纖細，壹雙大長腿，更惹眼的是那精致的鎖骨與雙肩，修長的脖頸，皮膚又白又嫩，無論怎麽看都挑不出瑕疵來，如精致的藝術品般，又與黑色的布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壹種既高冷又誘人的味道。
　　陳舒壹時移不開目光。
　　“是這件嗎？”
　　寧清小聲問著他。
　　陳舒不答，她也不急，就站在門口，安靜的等著他。
　　直到覺得他看得差不多了，她才開口，小聲問道：“我們長大後，第壹次是妳親我，還是我親妳？”
　　“不知道。”
　　“為什麽？”
　　“我親妳的時候妳都知道，妳親我的時候我不見得知道。”
　　“知道了。”
　　寧清抿了抿嘴，大致已有了答案，隨即她沈默兩秒，給自己勇氣，又說道：“我可以親妳壹下嗎？”
　　“嗯？”
　　“我壹直想這樣做。”寧清表情淡淡的，壹點害羞也沒有，“只是小時候不好意思。”
　　“這……”
　　“怎麽？”
　　“妳才多少歲啊？”
　　“妳十幾歲的時候心裏裝了些什麽，妳已經忘記了麽？”
　　“唔……也是。”
　　“？”
　　“妳太小了，我有種罪惡感……”
　　“我已經二十四了。”
　　“那妳恢復之後，不會自己吃自己的醋吧？”陳舒嘴角不由扯動，“妳性格怪得很，越長大越怪。”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這是我和她壹直以來的願望，如果真的能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實現，我想無論是我，還是她，都會因此而開心的。”寧清淡淡的說著，沈默壹下，似乎是覺得以自己的性格，確實可能會因為“曾經的自己親了現在的自己的男朋友”而吃醋，於是又補了壹句，“不要管她。”
　　“那行吧……”
　　陳舒側過了臉：“只能親臉。”
　　寧清沈默著，什麽也沒說，只是兩步走過來，腳步輕巧猶如精靈，手彎勾住他的脖子，便輕輕將唇印在他的臉上。
　　很快便又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