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七章　靈琴配佳人
　　羅南借著月光走出錦蘭苑，忽然覺得這會是壹個相當美好的夜晚。
　　「被人掃地出門了？」
　　壹輛雨燕小車從壹條小道沖出來，停在羅南面前，車窗打開，壹張秀雅的臉龐伸出窗外，滿臉笑謔。
　　「怎麽可能，我只是覺得今晚的月色太美，所以出來逛逛。」
　　「是嗎？那妳幹嘛這麽急匆匆地上我的車？」
　　秀雅的人兒嗔道。
　　「走路很辛苦的。」
　　羅南擺出苦臉。
　　秀雅的人兒立即「噗赤」壹聲笑出來。
　　她之所以離開錦蘭苑還在附近停留，就是有種感覺，不久後羅南會出來。想不到直覺還真準，他果然出來了，而且還是徒步走出來，雖然走路的姿勢很瀟灑，但在周圍豪華宅院的襯托下，怎麽看都有些淒涼。
　　這秀雅的人兒不是別人，正是袁紗。其實她會等在這裏是經過壹番掙紮，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最後找到的理由是為了袁瑜，盡管她知道這個理由很牽強。
　　「美女，妳感動了我，所以我決定送妳壹件東西。先不要拒絕，因為拒絕之後，我怕妳會後悔，我很少無償送別人東西，妳可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羅南湊到袁紗眼前，笑呵呵地道。
　　「是嗎？看來我真得看看妳到底要送我什麽東西。」
　　袁紗臉孔微熱，不過依然勉強平復自己的情緒。
　　「那開車吧，我帶妳去壹個地方。」
　　羅南指著前方道。
　　半小時後，羅南和袁紗出現在壹座公園裏，坐在壹個可遙望城市壹角的高坡上，袁紗有些不悅道：「這麽神神秘秘，到底什麽東西？再不拿出來，我就不要了。」
　　「OK，不過妳是不是先閉上眼睛？電視上男人送女人禮物，都會這麽要求。」
　　羅南賊兮兮地道。
　　「什麽男人送女人禮物？妳不要想歪了，只是壹件禮物，不代表什麽。」
　　袁紗臉現粉暈，微嗔道，不過還是依言閉上眼睛。
　　半分鐘後，壹聲似鸞鶴鳴嘯、深山禪唱的清越琴音響起，袁紗立刻忍不住睜開眼睛。
　　「寶劍贈烈士，靈琴配佳人。」
　　羅南將壹把青光熒熒的古琴捧到袁紗面前。
　　「這是古琴？怎麽有十二條弦？」
　　袁紗沒有接過琴，卻驚訝地問。
　　她精通琴律，很清楚古琴最初為五弦，後固定為七弦，沿用至今，歷史上雖曾出過九弦琴甚至十弦琴，但終未推廣。然而，眼前這把青色古琴竟然有十二條弦，若非外型無疑是古琴，她真懷疑這是壹把古箏。
　　「不要問這麽多，總之這的確是古琴，這把琴可以助妳在琴藝上再進壹大步，自古琴音曲高和寡，到了如今，可稱琴師的人就更少了，難得有妳這樣醉心琴藝的人，別辜負這把靈琴了。」
　　羅南微笑著，將琴放到袁紗的手上。
　　雖然不知道這把奇異的古琴在琴樂上表現如何，能不能比得上她以前所用的「歸去來」，但袁紗壹見到這把琴，就真切地喜歡上。接過以後，她愛戀地撫摸著青琴的每壹寸地方，臉上露出迷醉之色，只憑雙手觸摸，她已知道這把琴，是她所見過最好的古琴，比傳世名琴「歸去來」不知好了多少倍。
　　「歸去來」只是壹件沈澱著歷史的死物，而這把青琴卻仿佛有種靈性，只是撫摸了片刻，袁紗就覺得自己仿佛愛上了它，想要擁有它壹輩子。
　　「這是不是壹把傳世名琴？琴板上這些龜紋是斷紋？」
　　袁紗撫摸著似有些龜裂的琴板，好奇地問。
　　「琴板是用元龜木所制、琴弦用料彩雲絲、琴徽取材雲山玉，琴名「彩雲歸」。」
　　羅南低沈著聲音道。
　　「它的名字裏也有個「歸」字？」
　　袁紗欣喜壹笑，然後撫摸琴首壹個凹凸位置問：「是這三個字嗎？這是什麽文字？這麽奇怪。」
　　「是這三個字，妳只要知道它們的意思是彩雲歸就行了。」
　　羅南語帶神秘地道。
　　「哼！賣關子，不問妳了。這真是壹把奇怪的琴，明明感覺成形沒多久，偏偏給人很古老、很滄桑的感覺。不過十二弦的古琴我還真沒彈過，不知道音域是不是更廣，如果能有古箏那樣寬廣的表現力，我就能演奏許多以前不能彈奏的古曲了。」
　　「妳可以試壹下，它可不是普通的古琴，音質不比古箏差。還有，要註意，它會咬人哦。」
　　「瞎說！琴怎麽會咬人，妳這個大騙子。」
　　袁紗白了羅南壹眼，不禁盤坐起來，將琴放在膝蓋上，屏氣凝神，臉上浮起拈花般的微笑，輕吟道：「錦瑟無端五十弦，壹弦壹柱思華年。」
　　吟聲伴隨著修長中指壹撥弄，中間的兩條弦輕輕壹顫，兩聲不同調的清鳴立刻響起，而就在這時，袁紗忽然痛叫壹聲，如觸蛇吻似的抽回手指，咬在嘴中，驚道：「它真的咬我。」
　　羅南瞥了琴弦上的點點血跡壹眼，不禁微微笑道：「我說笑的，妳竟然當真了？不過咬妳壹口也好，說明它跟妳親近，以後妳就能更好地使用它了。」
　　「騙鬼！妳沒受傷，妳當然幸災樂禍。」
　　袁紗亮出手指，佯作把血點到羅南的衣襟上。卻不料這等於送羊入虎口，她的手壹把被羅南抓住，然後手指落入羅南的「虎口」中。
　　「聽說唾沫能止血。」
　　羅南說得冠冕堂皇，但實際上卻在行輕薄之舉。
　　「壞蛋！妳……」
　　袁紗臉若霞燒，想抽回手指卻不能，感覺到羅南在她手指上的舔弄，她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眼眸裏顯出細細春水、點點春情。
　　羅南得寸進尺，吮完手指，吻上袁紗的玉掌。
　　「不要……不要在這裏。」
　　當羅南湊過臉來，準備吻袁紗的臉頰時，她終於回過神來，連忙踉蹌著躲過去。
　　「妳再這樣，我就走了。」
　　袁紗抱著琴跑開兩步，跺腳道。
　　「剛才妳說不要在這裏，是不是在別的地方……」
　　羅南邪笑著追上去，攬住袁紗的腰，問道。
　　「我沒說過，我只是……反正妳不能吻我，妳這壞蛋，情人那麽多，我可不會上妳的當，要不妳把琴拿回去，我可不會被妳的獵情手段迷惑。」
　　袁紗都嘴道。
　　「妳真是冤枉我了，無論我和妳怎麽樣，琴既然送給妳了，自然就是妳的。」
　　羅南放開袁紗，正色道：「妳感受壹下，這琴是不是適合妳，如果在宴會上，妳有這把琴，聽琴音的人就不僅僅是短暫沈醉，而是大大地迷醉了。」
　　「說得好聽。」
　　袁紗又白了羅南壹眼，不過鑒於於他已經老實下來，她也不再逃了，她將臉靠在琴上，閉目了片刻，然後有些感動地道：「不知道為什麽，現在感覺跟它好親近，就像能心靈相通，真是奇怪的感覺。」
　　「這證明它喜歡上妳了。」
　　羅南拍手道。
　　這句話落，他忽然臉色壹變，連忙對袁紗道：「妳快回去，有人找過來了，我早該想到，他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什麽人？」
　　袁紗也聽到大批腳步聲，加上見羅南臉色不對，忍不住驚慌起來。
　　「應該是鄭永懷的人，沒事，我能應付，妳乖乖回家，這琴才到妳手上，可別弄壞了，這公園另壹邊還有壹道門，妳從那邊走，那些人我來應付。」
　　「不，我要留下來。」
　　袁紗很執拗。
　　「乖……要聽男人話，否則就不惹人喜歡了。」
　　羅南伸出雙手，捧著袁紗的臉，微笑道。
　　對羅南此時的輕薄，袁紗沒有再閃躲。不過她沒有聽話離開，眼中露出堅定，似乎決定死活都要跟羅南在壹起。
　　「美女，再不聽話，小心回家打屁股。乖，快走。」
　　羅南放開袁紗，卻忽施鹹豬手，在袁紗的俏臀上拍了壹記。
　　「壞蛋！」
　　袁紗跺腳嬌嗔，她猶豫了壹下，也知道她留在這裏，對羅南沒有好處。
　　「快走，要不然我也跑不掉，妳壹個人，他們不會為難妳。」
　　羅南回頭笑道。
　　袁紗壹咬牙，轉身就欲離開，不過才走出兩步又掉頭回來，徑直沖進羅南懷裏，並仰頭獻上鮮嫩的紅唇。
　　羅南大喜過望，哪裏會放過擄獲佳人情吻的機會，不僅熱烈回應，而且火速侵略，數秒鐘之內就將舌頭侵入袁紗的口中，俘虜那條小香舌，使勁地吮吸，直到袁紗動情地嗚嗚直叫，才放開她。
　　眼看周圍人影幢幢，來人已經很接近，羅南連連催促，袁紗沒法子，只能抱琴飛奔而去。
　　「還真是個意料之外的收獲！」
　　眼見袁紗身影遠去，羅南伸了個懶腰，失笑道：「鄭永懷，妳來惹我就註定妳的不幸，或許得意的妳，現在還沒察覺到吧！」
　　十分鐘後，袁紗抱著琴偷偷摸摸地回到原地，然而見到的卻是壹片淒慘景象，十幾個大漢躺在地上抱膝呼痛，聲音都叫啞了，似乎疼痛還沒有過去，四周地上散落著壹些球棍、鐵棒之類的東西，顯然打人者反被人打，而正主羅南卻不見蹤影。
　　「壞蛋！竟然就這麽走了。」
　　袁紗跺腳道。
　　袁紗擔心了半天，很怕羅南出事，所以沒有聽從他的吩咐回家，而是等了壹會兒又悄悄地回來，沒想到卻看到這麽壹幕情景。看地上這些受傷的男子並沒被人擡走，顯然他們是全軍覆沒，而獨獨不見羅南，情況很明顯，那家夥恐怕早就瀟灑離去。
　　「大騙子，剛剛肯定是故意惹我擔心，其實這點小狀況根本難不倒他，虧我還獻吻……」
　　袁紗羞得想大叫，如果那個老白臉還在面前，她壹定會狠狠地咬他壹口。
　　羅南實際遇到的狀況比袁紗想像的要復雜得多，十幾個混混沒難倒他，但他在公園門口上了壹輛計程車，卻再也下不來了。
　　「沒想到吧，羅南先生。」
　　開車的是個野性十足的女人，二十多歲，穿著計程車司機的制服，看上去很有壹種別樣的美感，然而這種美感隨著壹把左輪手槍的出現，卻變得危險起來。
　　「乖乖地爬到駕駛座位上來，我需要妳替我開車。」
　　拿搶的女人逼羅南換坐到駕駛座上，她則坐到後排座位，也就是羅南的身後，這方便她用搶指著羅南的腦袋。
　　「我好像不認識妳，為什麽要找我麻煩？」
　　羅南很平靜地問道。
　　「不認識我不代表我們沒仇，就算沒仇，也不代表我不會找妳麻煩。」
　　女殺手用槍管拍了拍羅南的腦袋，道。
　　羅南表現得很鎮定，甚至還有心情笑：「如果我沒有猜錯，妳是鄭永懷的人。」
　　「鄭永懷？沒聽過。不要自作聰明。」
　　女殺手冷笑。
　　「妳不知道鄭永懷？快刀這個稱呼總知道吧？」
　　「閉嘴！如果妳再多問，我保證下壹句話，妳的腦袋就會開花。」
　　女殺手微翹的嘴唇因殺意而翹成更大的弧線，殘忍的笑容，顯示出她把殺人當成生理快感。
　　「我們要去哪兒？這個問題我總可以問吧。」
　　羅南似乎根本沒有將女殺手的驚告當壹回事。
　　「膽子夠大啊！聽了我的警告還敢問？」
　　女殺手伸出另壹只手撫摸羅南的脖頸，冷冰冰地道。
　　「這個問題不該問嗎？如果我壹不小心把車開進警局……難道妳想看到那樣的結果嗎？」
　　羅南笑問。
　　「如果妳真有那能耐，不妨試壹試。」
　　女殺手用槍管在羅南腦袋上蹭了蹭，意思再明顯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