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鋼鐵直男李修緣
我真的是正經道士 by 九幽河上
2022-9-11 21:46
壹家牛肉面館裏,拉面師傅正在賣力的拉扯著面筋。
眼看著壹團面,在他手裏連揉帶拉,連抻帶摔,三兩下,壹把細長如絲的面條便被他放入鍋中。
蘭州這地界,其實很少有人把拉面叫拉面,拉面是外鄉人根據制作方式的叫法,人家這就壹個詞,牛肉面。
這個時代還不像後世,牛肉可以隨便吃,現在人吃牛肉有很大的限制。
不過就算如此,這家店面給的牛肉也不少,每碗四塊。
看到這裏的牛肉,再回想前世在那些掛著西域食府,或者正宗蘭州拉面的店鋪,壹碗面兩三片牛肉,肉薄如紙,輕如蟬翼,都能透明的樣子。
妳們的心,不會痛嗎?
這家店是李修緣找的,他和這家店的老板很熟,言語之間的意思好像是李修緣幫過他們家什麽忙。
具體是什麽忙,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也好猜,要麽是老板家鬧妖精鬧鬼李修緣除過,要麽是老板家什麽人得了病,李修緣給人家撮過泥丸。
壹般主角穿越,主角大部分都有壹種柯南體質,大事小情啥的壹股腦的往主角身上湊,就好像是鐵屑遇見了磁鐵壹般。
可張小乙就沒這樣的體質,事實上他要不主動點,他基本上還真遇不見啥事兒。
李修緣這點就比他強,下凡時也不知他是不是在佛祖那裏學會了蜘蛛感應,哪有難他去那,那發生什麽事兒他第壹時間就能知道。
這也導致了,在杭州時,張小神仙能和道濟禪師齊名,出了杭州那壹幕三分地,李修緣的名氣依舊還是那麽大,而張小乙就變得默默無聞了。
五碗面,四個小菜,兩壺燒酒,李修緣笑嘻嘻的給張小乙滿上酒。
“乙哥,您喝著。”
張小乙端起酒杯,余光瞟向壹旁的胭脂,示意李修緣表示壹下。
李修緣賤兮兮的樣子,給胭脂斟滿壹杯,遞到胭脂面前:“嘿嘿,喝口。”
草,
咱能不這樣嗎?
那欲拒還迎,似笑非笑,賤不兮兮的樣。
這是給人賠禮道歉呢嗎,
壹般女的不得奪過酒杯潑他壹臉?
張小乙無語了,敖聽心和青兒不忍直視,胭脂比他還無語。
“哼!”
胭脂冷哼壹聲,順手拿起壹只新杯,給倒滿酒後和敖聽心她們姐倆喝了起來,把李修緣晾在原地。
但咱小李是什麽人,完全不在乎,自顧自的跟張小乙碰了下杯,美滋滋的品起了酒。
張小乙是無語了,妳們那和老道搶師太的氣勢哪去了?
也不怪人家胭脂惱,自那天張小乙和胭脂在草原上喝完酒,和敖聽心她們混熟了以後,張小乙他們就幫著胭脂找李修緣。
這是李修緣的情劫,早過去早完事,對雙方都好。
對李修緣來說,情劫是他的大劫,過去後最危險的劫難就算是完成了,以後不說壹路平坦,最起碼壹個殺劫結束。
對於女方來說也是壹樣,人家為情所困,這麽痛苦,早點結束也能讓人家早點解脫,步入新的生活,省的倆人都惦記。
壹路打聽壹路走,外加上張小乙壹路費勁心力的算卦,終於在蘭州找到了李修緣。
那壹天風和日麗,張小乙在壹處山川之巔看到了正戲耍壹只千年大妖的李修緣。
千年大妖,在這個無妖王在世的時代裏已經算是了不得的大妖了,可以說這樣的妖精若是收些小弟也可以占山為王了。
可就是這樣的壹方大妖,在面對李修緣時宛如壹個四肢不協調的小寶寶,任由李修緣對他戲耍。
拼命他試過,沒用,連李修緣的毛都摸不著。
逃跑他也試過,沒用,李修緣有個圈子,被套上之後,他剛跑出去十幾裏,又被圈子帶了回來。
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內心深處是滿滿的絕望。
等張小乙他們趕到之時,那大妖見到張小乙好像見到了親人,邁開大步,張開雙臂就向張小乙狂奔,好像再說:
大哥,給我個痛快吧!
咱張小神仙是什麽人,那是壹個樂於助人之人。
我滿足妳!
拔出真武劍,
縱地金光,
咻!
大妖滿足的離開了人世。
玩的正開心的李修緣:“……”
“乙哥,妳搶我人頭!”
收劍,
搖頭。
“不,我是在幫助他,解決他的痛苦。”
行吧,妳們人多,妳們說的算。
以前李修緣也搶過張小乙的人頭,還不止壹次,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剛才張小乙連縱地金光都用上了的原因。
主要是怕搶不過。
“乙哥,妳們怎麽找到我的。”
李修緣挖著鼻屎,見到張小乙他真的非常以外,因為張小乙並沒有在他計劃當中。
張小乙沒回答他,
確切的說張小乙很懵逼,
張小乙心說,
妳特麽是眼瞎嗎?
回頭看向滿臉怒氣的胭脂,
張小乙覺得李修緣挨家暴真的不虧,
這麽大個美女妳沒見著嗎?
漂不漂亮不說,
我們穿的是湛藍色太極道袍,
她壹身紅衣,
色盲也會第壹時間註意到她吧。
她這麽明顯妳不和她打招呼,
妳問我?
果然,
胭脂見李修緣無視自己瞬間怒火中燒,怒火都快從她的眼睛裏竄出來了。
胭脂跨出壹步,
速度極快,
壹步幾丈,
單手握刀,
寶刀出竅,
對著李修緣當頭便劈,
頗有壹種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感覺。
胭脂的法力強嗎?
很強!
雖然她的修行世間不長,但修行秘法的她,現在的實力不亞於壹般的千年大妖。
但李修緣更強,
即使胭脂修煉的絕情魔刀專克李修緣,砍中他他就會深受重傷,可也要砍中了才行。
以胭脂現在的本事,想砍中李修緣,除非是他故意的,要不然絕無可能。
果不其然,
李修緣用比胭脂更快的速度,
撤步,
閃身,
後退。
失去目標失去平衡的胭脂就這麽飛了出去,在天空劃出壹道紅色的弧線。
“小心!”
好在敖聽心的註意力都在胭脂身上,縱身上前接住了她,要不然狗啃泥是免不了的。
張小乙壹捂腦袋,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敖聽心抱著胭脂往回走,
在路過李修緣身邊時,
他還恬不知恥的打招呼:
“嫂子好!”
“滾!”
“好嘞!”
李修緣被罵的悻悻而站,他也知道氣氛不對,所以繼續挖鼻屎。
敖聽心把胭脂放到地上,
胭脂早已淚流滿面。
妳不知道她是因為李修緣的態度而傷心,
還是因為沒打過他覺得丟人了。
敖聽心和青兒壹左壹右安慰她,這妹子,好可憐。
“為這麽個直男咱至於嗎。”
“就是,妳看他邋邋遢遢,滿身泥垢,隔著十裏都能熏死人的味道,咱不至於這樣。”
胭脂依舊沒反應,就是哭。
“妳有病啊!”
張小乙指著李修緣罵道。
“我咋了?”
李修緣滿臉無辜。
“當和尚當傻了?”
李修緣彈了彈手指上黑裏透黃的鼻屎,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把張小乙叫到壹旁,對他言道:“乙哥,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可能成親戚,我不可能成親就不可能有老婆,我都沒老婆,我為啥要讓著她。”
這話說的,
我竟然無言以對。
張小乙也有聖人時刻,事實證明,壹般男人在做完那十秒速射之後,壹般都會興致缺缺。
可李修緣,他都沒速射過,就已經聖人了。
“李修緣,妳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胭脂嘶吼著嚎啕痛哭,
看來她對李修緣的感情不低,
至少她沒有嫌棄李修緣那壹身泥,
沒有嫌棄李修緣手指上那團鼻屎,
沒有嫌棄李修緣小白牙上粘著的韭菜。
若是壹般女人看到壹個男人這樣,甭說恨了,可能連罵都懶得罵,能跑多遠跑多遠,可胭脂依舊聲嘶力竭,沒有半點嫌棄,只有滿滿的幽怨。
“妳說話啊,說話啊!
我知道妳是降龍羅漢下凡,
我知道妳已經不是當年臺州府那個李修緣了,
可不論妳是誰,
妳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胭脂哭訴著,不遠處的李修緣眼神中閃過壹絲心疼。
“我要殺了妳,妳毀了我的幸福,我要殺了妳!”
張小乙站在李修緣身邊,嘆了口氣,這個時候要是有支煙就應景了。
“緣兒啊,有壹點我不是很明白。”
“什麽?”
“妳說妳們佛門,明明不許親近女色,為什麽還要渡那情劫呢?
當初的韋陀尊者辜負了花仙子壹生,
阿難也說過他願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只求心愛的女子能從橋上走過。
就連金蟬子也欺騙了人家女兒國國王。”
張小乙擡起頭,看著李修緣的眼睛道:
“妳說明明禁止這個,
為什麽還要渡,
還要裝情聖呢?”
李修緣看著那邊聲嘶力竭的胭脂,輕聲道:“圓滿。”
“那妳,圓滿嗎?”
李修緣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似乎就連救苦救難的道濟禪師也無法回答。
待胭脂哭累了,發泄了,他們這才被李修緣帶著來到了這家面館。
這壹路上,李修緣依舊吊兒郎當,化身鋼鐵直男。
妳說他不懂情愛,不懂男女之間的那點花花事兒嗎?
張小乙覺得不是,
他比誰都明白。
當初他壹把火燒了祖宅時,喊出出家之人無家後,家這個字,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直男不是因為他不懂,
張小乙認為,
可能是他不懂如何渡這壹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