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死亡蔓延

　　罗素。帕德里克，一位成功商人，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他拥有的财富就超过大部分贵族，但作为一个聪明人，罗素早就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

　　他是个超凡者，但按照玩家的眼光来看，他不过是个等级不超过五级的法师而已，除了夏天的时候能给自己套上个冰气法阵之外，没什么其他用处。

　　靠个人实力，罗素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财产，所以罗素选择了另一条道路，成为渥金女士的信徒。

　　三十二岁的罗素捐出了自己一半的财富，摇身一变成为了上银牧师，随后，在短短几年内，凭借自己在商业领域的天赋和嗅觉，罗素不仅拿回了当年捐出的资产，还实现了资产翻番的小目标。

　　随着欧罗巴帝国的横空出世，渥金教会开始进行内部改革，当时已经下金牧师的罗素再次抓住了机会，花了大价钱在异民中聘请了一位金融行业的老师给自己上课。

　　当渥金教会决定组建渥金银行的时候，罗素迅速上位，成了所在地区业绩最好的牧师。

　　渥金银行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成了旧大陆上的金融怪物，而罗素也连连飙升，一举成为了上金牧师，整个渥金教会权利最高的七十二人之一。

　　而这一切，罗素只花了十四年，四十六岁的罗素不是渥金教会最年轻的上金牧师，但绝对是用时最短的成为上金牧师的人之一。

　　罗素无疑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往往能在某些细节中发现问题。

　　这一次代理圣币主突然召开的会议，无疑是一次突如其来的异常行为，罗素在整个过程中都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罗素很确定圣币主口中的危机，有些人早就知情。

　　同时他也很确定，渥金教会会被竖琴手组织盯上，那么其背后肯定潜藏着什么秘密，而这样的秘密居然连他这样的上金牧师都不知道。

　　所以罗素对渥金教会乃至渥金女士都产生了防备心理，当教会派来的所谓秘密武装抵达他执掌的财富圣殿时，罗素选择了让替身去接洽。

　　那是一个罗素花大价钱养着的死士，身形和他相差无几，面容五官则靠魔法永久易容成他本人的样子，罗素经常躲藏在背后让替身露面代替他出席各种场合。

　　这种谨小慎微救了罗素一命，他在密室中亲眼目睹了那几个披着黑色斗篷的渥金教会隐秘成员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张已经半腐烂的脸，无数散发着恶臭的触手沿着斗篷下沿蔓延，干掉了他的替身。

　　然后其中一个隐秘者，一点一点吃掉了替身的尸体，花了几秒钟时间变成了‘罗素’，学着罗素的声音说话。

　　真正罗素沿着密道一路打着冷颤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财富圣殿，当外面明媚的骄阳晒在他脸上时，他却只感觉浑身恶寒，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当天下午，城市里的财富圣殿突然打开大门，拿出所有储备的粮食和金钱宣布渥金女士的最新旨意：“渥金教会要消灭贫富差距，渥金教会的钱和物资将会和全城的百姓共享，所有人都可以从财富圣殿中拿走‘属于自己’的财富。”

　　罗素还看见，一个一个看起来熟悉，实则陌生的渥金圣职者扛着一袋一袋的金币银币，沿街抛洒，那些贵金属硬币带着悦耳的碰撞声砸进了寻常百姓家。

　　大富豪罗素当然知道那么满满一袋金币最少也要重达二十公斤，然而这些平日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圣职者却如同大力士一般背着四五袋。

　　罗素就像丧家之犬一样，继续逃跑，试图躲开那些分发财富的圣职者，但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却拽住了他的脚步。

　　冷汗不断从罗素的身体中流出，带走了他所有的力气，额头滚烫的就像锅炉，鼻血沿着脸颊流淌止也止不住。

　　当罗素终于看见远处的城门时，那里的士兵有的已经东倒西歪的跪在地上，不断吐出带着内脏残骸的血水，还有的则腹部高高鼓起，盔甲被撑裂，肚皮处的皮肤只剩薄薄一层，几近透亮，仿佛一根针就能引爆。

　　罗素几乎是用趴的方式离开了城市，然而在城外，大片大片的农田枯萎，沿路两侧的商旅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比黄豆还大的苍蝇围绕着地上人体嗡嗡飞舞。

　　它们还不怀好意的看着罗素，似乎在嫌他死的不够快，耽误了它们进食的时间。

　　罗素无声的张开嘴，想大声的呼号一声，然而半张的嘴里掉出了半口牙齿，连口水都是绿色粘痰状的东西。

　　几只巨大的苍蝇似乎等不及罗素自然死亡了，它们成群结队冲进了罗素的嘴里，一点一点灌满了他的肚皮，一直到肚皮高高隆起，罗素才痛苦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些瘟疫苍蝇兴奋从内而外啄食着罗素的内脏和肉体，最终破体而出，嗡嗡叫着飞向了别处。

　　而此时，在罗素身后，那座被他称为家乡的城市已经沦为一片死域，淡绿色的有毒气体弥漫在天空，浓郁的恶臭遮掩住了城市原本的味道。

　　大量的尸体堆积在城市各处，而穿着渥金教会服饰的腐化者，则在街道上缓慢的行走，挑挑拣拣的翻弄着地上的尸体，遇到那些患有稀有疾病的尸体，还会停下来仔细研究——

　　他割一个肿瘤移植在自己的下巴上，她挖一块疥疮种在自己的伤口里，他掏出一块严重化脓的肝脏咀嚼咽下，吐出自己原本发黑变质的部分完成了替换，她则扣出了一双长满肉瘤的眼睛，塞进了自己的眼眶。

　　这里是瘟疫行者们的狂欢宴会，整座城市都是他们的自助餐大厅。

　　这样的惨剧，不断在旧大陆上发生，竖琴手组织已经在尽力阻止了，但渥金女士以及渥金教会的行动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决绝，一旦发现自己已经曝光，他们不惜以整个渥金教会为代价，换取纳垢瘟疫的传播。

　　请假条

　　实在抱歉各位，今天临时加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看今天这个情况，今天能不能下班是个问题了

　　第扑

　　渥金教会以各地的财富圣殿为中心散布瘟疫和死亡，如果不是竖琴手组织已经联合了诸多势力防范渥金教会，这一次到底会酿成多大的灾难没人知道。

　　因为渥金教会这些年已经深入了整个旧大陆，掌握着财富和商业的渥金女士本身就是旧大陆秩序的一部分，女士到底为什么会和纳垢勾结在一起，一直到现在也是竖琴手们想不明白的地方。

　　短短三天的时间，渥金教会在整个旧大陆上制造了将近两百万人死亡，多座城市化为死地，各个公国之间瘟疫横行。

　　各大边境骑士团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检查路过的商旅，许多悬挂着渥金教会旗帜的商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逮捕。

　　信奉渥金女士的圣职者要么死在了渥金教会自己散布的瘟疫中，要么就摇身一变成了腐化者，还有更多的渥金教会圣职者被其他教会组织，王国军队隔离扣押。

　　但是一直到现在，渥金教会也没有公开发表过任何言论，仿佛发生在各大财富圣殿的惨剧，和渥金女士毫无关系一样。

　　而竖琴手组织也一直在控制舆论，他们没有公开表明渥金女士已经倒向了混沌，旧大陆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作为泛信徒最大的神祗，对渥金女士的信仰遍布整个旧大陆，很多原住民都愿意在特定的时间像渥金女士象征性的献上一个铜子或一枚银币，以祈求财运。

　　凯瑟琳主导了搜查各大财富圣殿的任务，除了被缴获的大笔资金之外，她更看重的是保存在财富圣殿中的典籍以及神恩物品。

　　每一个神祗都有自己的故事，在浩瀚的历史中，信徒们不断记录着来自神祗的一点一滴，相比于在几万份资料中寻找潜在目标，凯瑟琳更愿意从渥金女士留下的蛛丝马迹中逆推出她到底是谁。

　　以及，她和纳垢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么做对渥金女士而言，利益在哪。

　　一个像渥金这样的神祗，选择倒向混沌那一边，一定有她的理由，凯瑟琳手中掌握了大量渥金教会的相关资料。

　　渥金教会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它平易近人的传教方式，不强迫，不狂热，相比于同时代其他大教会而言，渥金女士更受到普通人的欢迎。

　　这也导致了在过去几百年中，渥金教会的规模一直在扩大，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过了晨曦教会和战神殿的规模，只是渥金女士的信徒算不上多虔诚，也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所以，渥金教会的根基建立在旧大陆现有的稳定秩序上，建立在文明之上。

　　“这不合理，渥金这是在自己摧毁自己的根基。”凯瑟琳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中小本子上记载的资料：“除非，她已经把目标放在了下一条时间线上。”

　　“也许这就是渥金一直以来能顺利‘通关’的原因。”查尔斯。范恩是少数能跟上凯瑟琳思维的人：“一个掌握着商业神职的女神不是么？交易是她的本能，以自己的地位和信徒为筹码，和邪神交易换取下一条时间线上从头再来的机会。”

　　“奸奇满口谎言，不可能信守诺言，恐虐只想毁灭一切，交易对祂而言是一种侮辱。”凯瑟琳把本子一扔，靠在椅子上：“只有色孽和纳垢能成为渥金的交易对象，再联想到渥金女士的某些传闻，纳垢就是她最终选择的交易对象了。”

　　有关渥金女士的传说有很多，其中最出名的一个就是女士曾经被某位域外邪神所囚禁，并在这个过程中遭受了很多成人向的折磨，完全靠着侥幸才顺利逃脱。

　　虽然查不到任何纸面上的资料，但这条传言却一直以人传人的方式在旧大陆上蔓延，而渥金教会对这样的谣言一直秉持着不闻不问的态度。

　　尽管以竖琴手为代表的旧大陆诸国和渥金教会之间已经实质性的撕破了脸皮，但底层的民众对此并不知情，很多人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下，首先想到的就是前往财富圣殿，向那里的圣职者咨询情况。

　　借着粮食买卖掌握了旧大陆物流体系的渥金教会，在普通民众间有着惊人的声望。

　　但竖琴手组织以及他们所接触的势力，已经在暗中控制住了旧大陆各地大部分财富圣殿，以及其内部的圣职者也都被一一扣押，目前伪装成渥金教会圣职者基本都是战神殿的离散圣职者。

　　这帮膀大腰圆的战神圣职者已经没有了明确的信仰指向，对冒名顶替渥金信徒毫无心理压力，而且也丝毫不担心来自渥金的怒火，这帮信仰战神的猛男对财富女神一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您好，您是新来的牧师么？之前的杰尔逊牧师是高升了么？”一个穿着华服的商人在财富圣殿的会客室中有些紧张的搓着手，似乎对新来的牧师不怎么信任。

　　“抱歉，我是昨天新调来的牧师，我的名字是马库斯。马库拉格，从现在开始负责这里的教会事物。”身高两米二的马库斯身上穿着渥金教会的制服，因为肌肉发达，边缘处的金丝线都被绷到了极限：“至于你说的杰尔逊牧师，我并不知道他的情况，此前我一直负责财富舰队的护航任务。”

　　“应该的，能看的出来，您护航的舰队一定特别安全。”商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紧张问道：“既然您接手了这里的所有事物，杰尔逊牧师之前从我这订的货物，是不是也能交接一下？”

　　“什么货物？”马库斯询问道：“我刚刚到这里，手中的各种契约太多了，一时还没缕清。”

　　“是一批珍贵的观赏植物，杰尔逊牧师说是要用它装饰财富圣殿。”商人毕恭毕敬的回答，从表情上看不出丝毫破绽。

　　然而经验丰富的马库拉格牧师在听见植物这个词的时候，就迅速激活了自己装备的微风防护术，那是施法者们专门设计用来对抗百花瘟疫的个人防护法阵。

　　下一秒，那个商人从储物装备中拿出了一株如同多头蛇一样不断活动的植物摔在了地上：“百花瘟疫不可阻挡，慈父纳垢怜爱众生！”